不知道是有心人故意放出消息,还是薛家在乐心堂那边有人,总之,不久之后,薛宝钗就知道了贾玖在太上皇跟前为他说话的事儿了。
得知这个消息,薛宝钗在屋里坐了一整夜,第二天顶着两只熊猫眼去给贾母请安。
贾母看到薛宝钗的模样,当时可吓了一跳:“宝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薛宝钗浑身一震,一抬头,看见屋里都是人,立刻明白这里不是他自己的屋子,而是贾母跟前,当即反应过来,道:“是我让老太太担心了。如今这省亲别墅修得差不多了,只是这匾额和楹联还没有着落,故而存了心。”
贾母答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这个。这也容易,只要花两个钱,请几个清客相公看看,拟定几个不就完了?”
王夫人在下面笑道:“老太太,不管怎样,那也是娘娘道省亲别墅,怎么好让外人见了去?若是知根知底的人也就罢了,可是单相公他们,早早就被几个婕妤家里请了去,如今再去请他们也不甚妥当。媳妇想着,家里现成的几个女孩子,文采都是一等一的。哪日让他们去那边逛逛,也散散心。一来,也算是不辜负了这园子的景致,二来,这诗词匾额楹联什么的,也都有了,又便宜。就是不知道老太太意下如何?”
下面的几个女孩子,史湘云、探春、薛宝琴等人听说可以出去玩,都兴奋起来。
贾母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贾清道:“看叔祖母说的,要我说,还不如让叔祖带着宝二叔去呢。听说,当年娘娘在家的时候,跟宝二叔感情甚好,宝二叔还是娘娘亲自启得蒙。娘娘进宫这么多年,想来是记挂着家里,记挂着宝二叔的功课的。若是能够亲眼看到宝二叔进益了。只怕娘娘更开心些。”
贾母一听,心中也是一动,转头去看王夫人,早看见王夫人有几分意动的模样。心中一软,道:“可不是,大丫头进宫这么多年,怕是记挂着宝玉呢。更何况,如今这省亲别墅里面的一应物什还不甚妥当。工匠们进进出出的,姑娘们过去也不大方便,还是让老二带着宝玉过去吧。”顿了一顿,又道:“老二脾气急,老二家的,你跟着一起过去,若是有什么事儿,也可以照应一二。”
贾宝玉听说可以去外面玩,也十分高兴,可是听到后来。竟然是让他跟着父亲贾政出去,这脸却是垮下来了。他拉着贾母的胳膊使劲儿摇晃,希望贾母能够改变主意,却没有想到贾母根本就没有理会。
贾宝玉拉着贾母的手,哭丧着脸道:“老太太……”
贾母看着这个孙子叹息一声,道:“好孩子,你放心,尽管去,有我呢。你父亲可不敢拿你怎样。”
贾宝玉知道无法改变贾母的主意,两只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就宛如一只沮丧的小狗。
王夫人看着儿子这副没出息的模样,这心头的火气,怎么都消不下去。
他当然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冲着自己的儿子发脾气、扫了自己儿子的面子。
王夫人故作担忧地道:“老太太,如今娘娘这边一切顺利。就等着园子里齐全了。好请旨让娘娘省亲。倒是二丫头那边,听说很不好。”
贾母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贾玖一贯表现良好,从来不让他担过心,反而是贾元春那边,先是被赶出宫:花了老鼻子进=劲儿再度进去了,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等家里都快彻底放弃了。他有忽而吧唧地成了皇妃。
老实说,比起贾玖,贾母更不放心贾元春。他怕这个孙女儿背地里做了什么,惹怒了上面,拖累了家里。
所以,王夫人开口的时候,贾母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怎么不是大丫头?
贾母根本就没有把事情往贾玖身上想。
倒是王夫人,见贾母半天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见薛姨妈薛宝钗母女端坐着不动,只得跟贾母直言:“老太太,不知道您可听说了,二丫头在宫里被禁足了。”
贾母一愣,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反倒是贾清先笑了起来:“叔祖母,您这话,侄孙女儿听着可糊涂。别的不说,就说姑姑的身份,虽然名为郡君可终究是外臣之女,就是激怒了宫里,上面也只会把姑姑撵出来,又如何禁姑姑的足?就是要禁,好歹也要把姑姑压回来,让家里禁姑姑的足啊。怎么会把姑姑留在宫里?这倒不像是对姑姑的处罚,反倒是对姑姑的恩宠了。叔祖母,莫不是您听错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说王夫人指鹿为马,明明禁足之人是贾元春,却指着贾玖说话。
王夫人当即就急了:“老太太,媳妇儿可没有说谎,不信,你问宝丫头。”
薛宝钗没奈何,只得再度站了起来,道:“老太太,二太太,昨日傍晚得的消息,据说公主殿下御前失仪,已经被禁足好几天了。倒是二妹妹,日前还应太上皇邀请,跟着太上皇并两位长公主殿下一起钓鱼,在上林苑玩了一整天。”
王夫人立刻瞪大了眼睛,道:“宝丫头,昨儿个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贾母道:“好了,这宫里的事情可以随便乱说么?即便大丫头是娘娘,有些事儿还是不能传出宫门的。下面的人不知道根由,传错了话也是有的。大小声儿的做什么?”
又问薛宝钗:“宝丫头,二丫头陪着太上皇游上林苑的事儿可是真的?”
薛宝钗答道:“老太太,并不是游上林苑,而是在上林苑内钓鱼。听说,太上皇钓了一尾两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