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玖答道:“至于其他的,便是孙女儿原来为琮儿准备的。琮儿也是要走科举的,只是年纪小、学业未满全功,文章也不够火候。只是孙女儿这个做姐姐的,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起来。这些年来,孙女儿已经搜集了许多有关进士科的资料,无论是童生试还是乡试,抑或是会试殿试,往年的考题、范文、名家名作、以及名师指点,甚至连各位考官的喜好,孙女儿也都派人悉心搜集了。林林总总,各种资料不知不觉就积攒了那许多。孙女儿原来是预备着给琮儿使唤的,不过想到禔哥儿年纪大些,要先用,所以跟屋里的人忙了这几个月,另外抄写了一份,给林妹妹送去了。”
贾母听了满意地点点头:“很是,这才是做姐姐的样子。”
王夫人道:“二丫头,你送的真是各种资料,而不是金银财宝?我可是听说,那箱子的分量可不轻呢。”
贾玖答道:“婶娘若是不信,那侄女儿也没有办法。至于份量,文书的份量可不轻呢。若是婶娘不相信,回头就把一样的箱子装满书籍纸张不就知道了?”
“你!”
贾玖很干脆地打断了王夫人即将出口的话:“婶娘,侄女儿是个怎样的人,婶娘应该很清楚。在侄女儿这里,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在这种事情上,侄女儿可不会撒谎。再者,侄女儿对金银财货并不看重,不然,也不会送了一桩净入三二百万的买卖给薛家了。”
王夫人立刻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贾玖道:“哦?原来宝姐姐竟然没有跟婶娘说么?大姐姐的省亲别墅里面的太湖石,可都是侄女儿介绍的路子。侄女儿给宝姐姐的价钱可是一两银子一石呢。怎么,婶娘不知道么?一百万石高仿的太湖石,侄女儿只要了一百万两银子呢。”
王夫人听了,当即就坐不住了。
王夫人又不是没有看过账本,账本上记录的,可是正宗的太湖石,价钱为十二两银子一石呢。
贾母听了,也是心中一动:“二丫头,你哪里来的这许多太湖石?”
贾玖道:“老太太,这事儿还请老太太代为保密才好。为了这事儿,孙女儿身上还担着干系呢。”
贾母立刻道:“你但说无妨。”
贾玖道:“那日宝姐姐来看我,无意中说起今年南面的太湖石价格腾贵,价钱翻了一番且不说,运费什么的也跟着往上走。往年十多两银子一石的太湖石,如今没有二十两根本拿不下来。宝姐姐跟孙女儿抱怨,说婶娘手里的银子只有那么一点点,给他银子越发少了,偏偏婶娘催得急,还说不怕花钱、只求让太湖石早日到位,让他好生为难。孙女儿看他委实可怜,这才起了恻隐之心,让他去找曹家,又给知柳送了信儿,借着道门的力,才弄到了这又便宜又好的高仿太湖石。可是谁想到,他只留了一部分用在大姐姐的省亲别墅里,其余的,都被他转手卖掉。听人说,价钱还很好。为了这事儿,孙女儿在道门那边可担着干系呢。若非孙女儿是眼下唯一的金衣道子候补,只怕早就被道门责问了。哪里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贾母惊道:“你说什么?你还担着干系?!”
贾母如何不知道道门乃是贾玖的依靠。道门是贾玖的依靠,他们贾家也才能够通过贾玖借助道门的力量。可是贾玖竟然因为薛宝钗而担着干系,叫贾母如何不惊怒交加!
倒是王夫人,被贾玖口中的话惊呆了:“二丫头,你说什么?你为宝丫头牵线,让他白得了以一百万两银子的价格拿走了至少价值一千二百万的太湖石?”
贾玖道:“婶娘,是一百万石。金衣道子一脉的账本上的收入是一百万两银子,至于这些石头现在在京里是什么价位,我就不知道了。婶娘,我知道,您一直在生气,生气我不愿意为了大姐姐的省亲别墅而出力。婶娘,大姐姐在家的时候,我与大姐姐的关系不差,我如何不愿意卖一个人情给大姐姐,好为自己将来铺路?只是,只是婶娘,我终究是父亲母亲的女儿,若是让外人知道我出力了,只怕就有人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是不孝女了!我总要顾虑着父亲与哥哥的感受吧?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暗地里帮忙。怎么,宝姐姐没有跟婶娘说过此事么?我跟人家一开口就是一百万石,为的就是能够让婶娘从中得些小补,在给大姐姐修了省亲别墅之后,还能够留些给宝玉呢。婶娘,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么?”
王夫人哼了一声,可是袖子里面,他却是满满地捏紧了拳头,在掌心深深地印出了三个半月。
贾玖言语中的挑拨,王夫人当然听得出来。王夫人很清楚,这个什么金衣道子一脉的账本,他是看不到的。但是他很清楚,贾玖并没有说谎。薛家派人运送石头,这个只要稍稍一打听就知道。至于价钱,也可以派人去曹家问。
王夫人不觉得贾玖有欺骗他的必要,因为这些事情,他只要稍加打听就使得。真正让王夫人恼怒的是钱,薛家吞了他的钱,却一点风声都没有让他知道。
贾玖说了,这是他给贾元春的心意,同时也希望能给贾宝玉留一点。这句话说到王夫人的心坎儿里面去了。
王夫人被禁足的时候,积攒了半辈子的私房都没了,就连嫁妆也只剩下了当初他带来贾家的那些。他迫切地需要钱。即便明知道贾母已经不止一次地表示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