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厨里马上就准备好了一桌十分丰盛的菜,刘二走了过来,向何永宁躬身道:“老爷,酒菜已经准备好了。”
何永宁点了点头,起身向石生说道:“公子请吧。”
此时已经到了饭点,加之还要继续观察孩子的病情,石生也就没有拒绝,便同何永宁一起进了里间一个装修十分典雅屋子。
正房太太王氏和小妾李氏则带领可儿走进另外一间屋子吃饭,杜氏护子心切,她一直守在得寿身旁,寸步不离,只是叫下人盛了一碗饭菜端了过来,胡乱应付一顿。
石生见何家餐桌上的用具金光闪闪,非常豪华,再看那菜肴,真是琳琅满目,各式各样摆了一大桌子。有琵琶对虾、酥香烧鸭、清炖鲥鱼、菊花海螺……另外还配有许多做工精致的时鲜菜蔬和水果。
在石生看来,这真是太过奢侈浪费了,不过两个人的饭菜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花哨吗?看来有钱人家的生活,寻常百姓是根本无法理解的。
何永宁让旁边侍候的两个女仆为他们每人斟上满满的一杯上好的金华酒,然后亲自端起一杯递到石生的跟着,说道:“万分感谢公子的恩情,来,何某敬你一杯。”
石生也不客气,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他感觉那酒十分香醇,不由得连声感叹道:“好酒,好酒。”
席间,何永宁细细问了关于石生的一些情况,石生一一作答。两个人边吃边喝边聊,甚是畅快。
吃饭毕,石生看了看孩子的病情,然后又交待了几句,便欲起身告辞。
何永宁和他的正房太太以及两个小妾自是百般挽留,这种挽留当然不仅仅是出于客气,更为重要的是,有石生守着孩子,他们一家人的心里也就踏实了。
何永宁拉着石生的手,声情并茂地说道:“贤侄婿有所不知啊,我与令岳父乃多年老友,情同手足,只是近年来里里外外事务繁多,加之我身体也大不如前,相互之间走动不多,但我们之间的感情依然如故啊。这胡老兄的女婿就是我何某人的女婿,咱们都是一家人啊,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呢?你和可儿就安心的住在我们家吧。”
何永宁的话并非完全虚构,何家与胡家之前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两家人来往十分密切。但奈何世态炎凉,自从胡家家道中落后,两家人就几乎断绝了往来。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古以来,官宦巨贾之间,大抵如此。
可儿虽然年纪不大,但她对这一切还是看得很透彻的。
她接过何永宁的话头,笑道:“叔父所言极是,只是家父家母身子也不大好,需要有个照应。”
石生本意也不想住在何家,这新婚燕尔的,只恨昼长夜短,住在别人家实在是不方便不妥当。
同时,他非常明白何永宁的心思,于是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至于得寿兄弟嘛,他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叔父大可不必担心,再说了,我每天都会按时过来看望他的。”
何永宁见可儿的理由说得极为充分,石生也无留意,就不好再强留。只得说道:“既是这般,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是,寿儿还未痊愈,还烦请贤侄婿多多费心,救得犬子一命。”
石生拱手道:“请叔父放心吧,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
“多谢贤侄婿,等寿儿痊愈后,何某必定带上犬子,亲自登门拜谢!”何永宁说道。
可儿笑道:“叔父太过多礼了,都是自家人,这么客气反倒显得生分了!”
杜氏笑吟吟地走了过来,拉着可儿的手说道:“哎哟,几年不见,可儿不但长得亭亭玉立、水灵可人,而且通情达理,又会说话,贤侄婿找了这么个媳妇儿,真是有福气啊。”
大家客套应景了一番,何永宁朝仆人刘二叫道:“你去备好马车,送可儿和贤侄婿回府。”
这刘二为人十分机灵,擅长接人待物,做事又很勤快稳当,是何永宁最为喜欢的仆人。他知道石生现在可是何老爷最为尊贵的客人。
接到主人的命令后,他立刻将何府最为豪华的马车收拾得整齐干净,送石生和可儿回去,自始至终都表现恭恭敬敬,十分周到。
不管胡家与何家两家的关系如何,都不影响石生对孩子的医治,这是作为一名医生最基本的良知。生命总是最珍贵的,治病救人不应该受到世俗的任何干扰。这是在石生实习的时候,那位老医生对他的反复告诫。
何况这是石生来到明朝以后所医治的第一例病人,他无论如何也要尽心尽力医治好,这也才体现出一个医学院毕业生的价值所在。
此后的几天里,石生风雨无阻,每天都按时到达何家,观察孩子的病情,给孩子吃药。
何家为石生的敬业精神所感动,他们打心底里越来越尊敬这个本领高强的年轻人。
由于使用了抗生素,孩子的病情很快得到控制。像孩子当时的那种病情,使用抗生素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第二天,孩子的体温就恢复了正常,并且一顿能够吃下半碗稀饭了。
从第三天起,孩子的精神状况一天好似一天,渐渐地恢复了活力。
连续服用了七天抗生素后,孩子的炎症得到了全部控制,完全恢复了健康,昔日那个十分顽皮、活蹦乱跳的孩子又回来了,何府自然是一片欢天喜地。
何永宁这辈子经历过很多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早已深沉似海,喜怒哀乐不形于色。但这次,他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