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脸色红润,解释道:“锡伯族人五岁便视为成年,在族人眼中,五为天地之最。天有五行,佛有五蕴,物有五味,人有五脏、五官、五指所以锡伯族人以五为尊,家中子嗣到五岁便要跟随匠人学习求生的本领。”
白一城举起酒杯:“真是个有底蕴的民族,今天也算长了一些见识,我敬你一杯!”
“干杯!谢谢你愿意听我唠叨。”
“锡伯族人都要纹身吗?”白一城追问道。
“是啊!五岁就要纹身了,这幅家族瑞兽图腾已经陪伴我很多年了,它可以保佑我找到心爱的人!”
厅中的水池腾雾缭绕,此刻林静就像天宫中下凡的仙女一般,她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都向外散发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淡雅之美。
只有瞎子才会看不见她的美。
这种美,淡如雪。
白一城欣赏着面前这个锡伯族女人,不自觉的又问起了那个问题:“怎么突然结婚了呢?是找到合适的人了吧?”
林静眼眸微微一动,如流水桃花,让人心魂俱醉,略显伤感的说道:“我要嫁给一个锡伯族男人,这是父亲的心愿!”
“怎么?锡伯家族还要父母包办婚姻啊?”
“锡伯族以父为尊,我母亲七年前去世,是父亲把我一手带大,他非常爱母亲,母亲过世后,也没另寻半路夫妻,这些年一直经营着母亲留下的舞蹈培训机构。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够延续锡伯人的纯正血脉,他老人家为了我已经辛苦了大半辈子,也是父命难为啊!“
“去年新年晚会上就感觉你特别会跳舞,锡伯族人果真能歌善舞啊!“
“对啊,我母亲以前就是市文工团的舞蹈演员!”
“在你父亲的眼里,与本族人结婚就这么重要吗?女儿的婚姻幸福他就不管不顾了吗?”
林静沉思片刻,继续道:“一城,你不懂一个老男人的耿直和倔强,在他眼里,家族的香火传承就是根,就是魂,甚至就是信仰!“
“这个社会太功利了,信仰不值钱。”
“功利的年代更需要信仰!”林静倒了一杯米清酒,继续道,“如果对父亲违命不尊,在族人眼里、在家人眼里,我就是彻底的不孝。我爱父亲,但我讨厌束缚人的旧规矩,我想拥有自己生活,所以我没有去舞蹈培训机构做事,而是选择在一家企业充实自己。”
白一城鼓起勇气问道:“那个锡伯族男人很爱你吧,你这么漂亮!”
“还可以吧,相过亲,见过几次面。听父亲说他家里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他的心思我懂,嫁一个门当户对、有一定经济基础的,可以保证我未来的幸福,这样他也可以安心离去!”
白一城始终还是不理解,林静父亲为了自己的心愿竟然牺牲了女儿的婚姻自由。他一直尝试着与林静辩解,希望能够说服林静,希望能为自己争取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
林静把米清酒一饮而尽,眼眶有些发红,故意错开白一城目光,看了看餐台一侧摆设的佛头,轻轻道:“我不想父亲带着遗憾离去,我想让她看到我穿婚纱的样子。所以就决定结婚了。”
白一城思绪凌乱,心中好像结成了一张网,越网越紧,网的心脏一阵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