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一念之间,祁寒酷暑,一梦何年。
当杨顶天再次张开双眼,耳边传来的是啁啁啾啾的莺啼燕语。春暮夏初的花香融在和煦的晨光微风里,清新温婉、令人沉醉,让杨顶天不禁感慨了一句活着真好。支撑着刚刚突破尚且虚弱的身子勉力坐起,望向窗外竹影婆娑下一片泥泞的小径,闻着扑鼻而来的芬芳泥土气息,很显然之前下过了一场大雨。再环顾屋内的陈设,虽然简单,却有一股温暖舒适的感觉。
我记得昏迷之前是在夕阳野渡。也不知道阿楚姑娘见我没有醒来有没有着急,她又去往何处了?
杨顶天在床上静坐了片刻,等到完全适应了练气境的修为才缓缓走下床,向屋外走去。不得不说,自从突破练气境之后,杨顶天对于外界各种气息的辨识感知更加敏锐了,而将这些感知与自己体内灵力的彻底结合便是练气境的最终目的。
待他推门而出,只见幽静的小院一僻,一个身着水绿衣衫的少女正对着灶台的砂锅上专心致志地挥动着蒲扇,倾斜如墨的长发上沾染了几滴从檐前落下的雨水,她也毫无知觉,走到近处,还能依稀听到她的自言自语。
“奇怪,明明还有脉搏,为什么就是醒不来呢?若真照古籍上所述,养神培元的方子也服用了几贴,这假死的状态也该消失了吧。希望这一次杨公子服用了一瓣古月心莲的凉茶后能够醒来。”
杨顶天移动的身子一怔,脚步也瞬间呆滞。
什么?生死人、肉白骨的五瓣古月心莲,她为了救我竟用掉了一瓣?
就在这时,绿衣少女仿佛感知到什么,竟然翩翩回过身来,此刻的她不再蒙着薄薄的面纱,清秀的美貌微微翘起,清澈的眸子泛着波光,微微张开的樱桃小口写着难以置信的惊讶,充满笑意的绝色容颜虽沾染了烧柴时的黑烟,但却有着难以抵御的魅力。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阿楚姑娘,我没有食言。”
“我知道,你不会食言的。“
四目相对,惹笑了你的容颜。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一切感激都在不言中表达。
“咳咳,”杨顶天轻轻咳嗽着,指着砂锅中已经凉下的凉茶问道,“阿楚姑娘,我既然已经痊愈,这锅凉茶你就自己喝了吧。”
“那可不行。”楚倾城眼角弯弯,若水的双瞳写着调皮,半开玩笑地说着,“这可是我熬了一上午才制成的,你大病初愈,正好补补身子。别再推脱了,扭扭捏捏地像个娘们儿。”
“噗呵—”杨顶天笑到差点喷了出来,没想到看似温婉的楚倾城也有如此豪爽的一面,随即应声答道,“好叻,却之却之为不恭。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不过我妈、哦不,我娘亲也说过,好东西要和朋友分享,这锅茶我们一人一半,这样感情才不会散。“
听到杨顶天说出如此露骨的话,楚倾城脸颊微微一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杨顶天顺势拿起灶台上另一只空碗,盛了满满一碗凉茶,豪迈地一饮而尽。从滑入喉间的苦意中感到了无比的甘甜。
杨顶天没有想到,今日这一举差点导致以后两人阴阳相断,天人永隔。
楚倾城望着杨顶天像个孩子般的举动,也缓缓将剩下一半凉茶啜饮而入。既然他能活着,便已经足够了。至于我,仿佛十七年前便已经注定了结局。只是愧对刀将军这一番苦意了,他为我揽上事端,只希望他平安无事地度过此劫。楚倾城洁白无暇、毫无杂质的素手攥了攥,眼底摸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哀伤。
“对了,阿楚姑娘。咱们经历了生死,你也别杨公子、杨公子这样叫我了。我是神州历九九八二年四月廿一生人,性别男,爱好女。喜欢吟诗作赋、沉迷下棋饮酒品茶。虽然我知道询问女孩子年龄是不太礼貌的,但你若比我小,叫我顶天哥哥就好。“看着和楚倾城关系渐渐熟络,杨顶天居然很无耻地问起她的年龄,还一边幻想着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叫他顶天哥哥的场景。
“什么?”楚倾城先是一惊,随后仿佛看穿了杨顶天的心思,梨涡浅笑地说道,”顶天弟弟,姐姐我是神州历九九八一年九月廿四出生的。不过你倒是不用叫我阿楚姐姐的。“
“这个、这个,”这下轮到杨顶天懵圈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要比楚倾城年纪小,这在女人面前,男人可不能被说小,随即狡辩道,”你刚刚回答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不会是故意编纂了年龄,好占我便宜吧。“
“顶天弟弟,比你大就是比你大,何必要扯谎呢。不过我刚刚迟疑是因为你这一昏迷就是十几天,所以今日正好是四月廿一。你说这事儿巧不巧,早一天晚一天,你却刚好在你生日这一天醒来。”楚倾城略显无奈地摊了摊手,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慵懒地说道。
“纳尼?原来如此。阿楚姑娘见笑了,我觉得你还是叫我杨公子吧,这样听上去比较正式。“
“好的呢,顶天弟弟。”
就这样,苏醒后的杨顶天与楚倾城度过了一个难忘的上午,简单地做了几道山间野味作为午饭后,在楚倾城的诉说下杨顶天才知晓那日他假死在夕阳野渡后,楚倾城顺着河流来到了这片林间,并且发现了当下居住的这座荒废的小屋,她当时虽然察觉杨顶天濒临死亡,但是仍有微弱的脉象,就将他安置于收拾好的小屋内照料他,希望通过古籍中记载着的养身培元之法苏醒杨顶天,一连十几天,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