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七,宜嫁娶,宜出行,宜合帐,宜纳采,诸事皆宜。
天还未亮时驿馆便热闹了起来,红玉青梧服侍着荣梓颜沐浴洗漱,又为荣梓颜上了妆。
荣梓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乌黑的发趁得肤色胜雪,鲜艳似血的红唇,仿若一个魅惑人心的海妖,要生吞了谁的魂魄一般。
红玉为荣梓颜绾好发髻,戴了几支琳琅的发饰后,才为荣梓颜戴上凤冠。
看着镜中的面孔,红玉忍不住赞道,“平日里殿下的容颜便足够让人为之倾倒了,今日是殿下的喜事,看着殿下,奴婢觉着,这天下怕是再没有比殿下还要美的新娘了。”
的确,荣梓颜的美足够动人心魄,甚至看着这张脸,便再也想不起其它了,作为一个女人,这或许是她最大的筹码了吧。
门外有喜婆前来催促,“吉时快到了,新娘子可准备妥当了?”
青梧回应道,“就好了。”
说着,为荣梓颜盖上了早早便准备好的红盖头。
门外又有喜婆来说,“二殿下来接亲了,公主若是好了这便出来吧。”
荣梓颜起身,扶着候在门边的喜婆的手,一步步向驿馆外走去。
在屋子里时不觉得,出门时竟已是晨光熹微了。
初升的朝阳映照着绣着凤凰的霞帔,使得霞帔显得愈发鲜艳了。
因南国并无皇子前来送亲,荣梓颜只是一路扶着喜婆的手上了花轿。
花轿一路向着城东的瑞王府走去,身后拖着长长的嫁妆队伍,街上的行人排在两边讨论着这样大排场的婚事。
荣梓颜端坐在花轿里,红盖头上的璎珞随着轿子而微微晃动,荣梓颜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玉白手指,心情渐渐的有些忐忑了起来,无论经历过什么,到底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又是人生唯一的一次大婚,即使所嫁之人不是心悦之人,但到底还是在心底小小的期待着,欢喜着。
就这样,压着心中稍显雀跃的感情,一路到了瑞王府,荣梓颜听着身边人的提醒,攥着递到手中的红绸,迈过了门槛,随着向大堂走去。周围人声嘈杂,恭贺之声不断,虽然不是对她而讲,却也无损她的好心情。
一直到将要拜堂时,周围的声音似乎愈加吵闹,然后突然静了下来,只听见有太监喝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荣梓颜跟着身边的人一起行了礼,“臣(妇)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身穿龙袍的北国皇帝身后跟着皇后,穿过人群,坐到首位上,并抬手说着:“都免礼。今日是睿泽的生辰,你等也不必拘泥于往日的君臣之礼。”
荣梓颜跟着身边的众人一起起了身,并答道,“谢皇上。”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仪式继续。
大堂中的仪式又继续进行了下去。
荣梓颜跟着身边的男人拜过天地,皇帝皇后,最后转过身,透过盖头模模糊糊的看着眼前这人的身姿,一身喜服趁得这人的身姿更加俊逸挺拔,朝气勃勃,倒不似上过战场的人。
荣梓颜微微失神,觉得眼前的人的身姿恍惚有些像叶君书,又立刻回过神来,完成了最后一拜,内心有些好笑,这两人是叔侄,难免有几分相似。已经成了婚,还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牵着红绸一路到了新房,红玉早在里边候着,看见站在公主身边的人,红玉福了福身,“拜见王爷。”说着又去扶起荣梓颜。
荣梓颜扶着红玉走进了卧室,坐在了喜床上。
叶睿泽拿起玉如意接过盖头后,看着盖头下的脸,微不可查的愣了下,之后又面无表情地对着屋中的丫鬟吩咐道,“伺候好你们公主。”说完也不等屋内人的反应,就大步走了出去。
红玉只来得及应了声“是。”荣梓颜听着叶睿泽冰冷的声音,一路的喜悦和刚才那点微微的恍惚瞬间消失在了脑海。
怎么就忘了,这位瑞王殿下可是有心悦之人,自己这位王妃在他面前该是算得上碍眼了吧。
红玉向身边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们忙招呼着喜婆等人去偏殿歇息了。
荣梓颜等屋子里静了下来,招来红玉,微微皱着眉问道,“怎么不见青梧?”
红玉上前一步回道,“殿下,青梧看殿下一早起来便开始忙,也没来得及用膳,便先去厨房安排人为殿下做些吃食去了。”
荣梓颜点了点头,轻轻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脖子,站起了身。
红玉忙上前去扶着荣梓颜向梳妆台走去。
为荣梓颜卸下琳琅的头饰和华丽的凤冠后,红玉又为荣梓颜按揉起她的颈部,一边揉捏着,一边问道,“戴了一天这凤冠,可辛苦殿下了。殿下,这样可好了些?”
荣梓颜舒出一口气,“好很多了,还有,过了今天,你们就要称呼我为王妃了,你和青梧注意这些,别让人揪了错处。”
红玉一边帮着荣梓颜按摩,一边回道:“是,奴婢会注意的。不过刚才看王爷的态度,却似乎很难以接近的样子。”
荣梓颜冷笑一声,“只怕这位王爷,是只难与我们亲近的起来吧。”
荣梓颜心中不住冷笑,没能娶得心悦之人为正妃,甚至是娶了他国的公主为正妃,这真是一件遗憾的事呢。可惜圣旨已下,大婚仪式已过,即便再喜欢,再不甘,你也得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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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入夜时新房再次热闹了起来,只是吵嚷着要闹洞房的人都被劝了下来,看着叶睿泽又多罚了几杯酒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