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并不是早上起来发文,我是晚上传的文,昨天忘记定时了,所以时间推到了晚上来发文,今天也相应晚了些,断更对我来说是一种罪过,文品好好呀,给偶鼓励一个!)
[bookid==《杀手十一号》]
李农默然,上前一步,抬手拿起妍禧的一束发,喃喃说:“禧儿的发……浓黑如墨,眸如晨星,恰似一位故人……十二分相似!”
莫名其妙的古怪感觉又窜上心头,妍禧不动声色后退一步,那缕头发便从李农的手里滑落下来,那束头发散成丝丝缕缕,绵绵飘落,宛如一声不经意的长叹。
“老爷说湘姐姐没事儿,湘姐姐便一定没事儿,故人?老爷也说湘姐姐像一位故人……”
“禧儿,夜深了,歇着吧!”李农突然转身走出偏厅。
妍禧静静站了一会,吩咐铮儿道:“湘姐姐有事,我心乱,到园子里走一走,铮儿,你帮我拿那件大氅来,在一泓荷亭等着我。”
铮儿应了一声便退下去,妍禧看她走出偏厅,也抬脚袅袅走出殿院,出了殿院便提起裙子向园子飞奔而去。
一进了园子,便向荷池边上的桃花林跑去,月亮早就出了云翳,园子明晃晃的,看得见桃花一瓣一瓣从树上飘落下来,月的影子在枝上愉悦,桃花的淡香袭了一怀,便宛如走进了梦境一般。
妍禧痴痴站着,没有动没有呼吸,变得轻飘飘没有重量,好似自己变成一瓣桃花片儿,飘飘悠悠在空气里飞扬,不知道会落到哪里,一股强大的悲怆让她有窒息感。
只是身后不知道何时多了人的气息,很轻很轻,这气息在重叠了她的浓发,慰贴她的孑孑孤独和悲哀。
但是,妍禧分明是不喜欢的,扭转身子欲拒绝,却被人揽住了细腰,固定在怀,那气息蛮横霸道不由分说,没错的,果然是他,石闵。她犹如骨鲠在喉,卡得她难受,欲一吐了之,再不见他,但如今又必须要依仗的一个人。
其实妍禧原先并无把握石闵能看懂她的默语和手势,她只是用嘴型说:园子,有事要说。她在胸前比划的,是她在桃树下做《桃之夭夭》的大肚子动作。
没料到石闵真的看懂了,竟真的来了,她看到刘战的惶急慌张,知道他们夫妻情深,判断湘歌儿真的不见了,事出蹊跷,她也慌了神,只因湘歌儿是她在世间最亲近的人,如姐姐如母亲。
她鞭短莫及,也没有什么可信任的人,如今只能依仗眼前这位大姐夫了。
石闵早就在等她了,看妍禧小小的身子融在桃花瓣雨里,如影子一般,单薄得叫人发疼,便想把她藏于袖笼里带走,把胸怀里的温暖给了她。
石闵悄无声息地过来,贴近她抚慰她,妍禧头发里的清香令他迷醉,他突然甚么都忘记了。
“大姐夫,湘姐姐不见了。”妍禧的声音是哽咽的,楚楚可怜,撩人心肝,石闵梦醒,身子闪开去。
一头黑发,一双眸子,一滴泪杀了他的柔软。石闵的神情恢复凝重,负手站着等妍禧说话。
妍禧又轻轻道:“大姐夫,你救救湘姐姐!”
妍禧从袖笼里拿出白色帛巾小包递给石闵,问:“李城这个人,大姐夫识得么?”
石闵把帛巾打开,拿出翡翠项链并拿起那张血书仔细观察,那血字呈酱黑色,还有一股浓重呛鼻的血腥味,看血迹断定这血书由来已久,妍禧把一个午间跟湘歌儿在一起发生的事,包括回府后与李农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石闵一边听一边踱着步,最后停在妍禧面前,问她:“禧儿觉得此事是谁做的,你是不是心里有一个定论了?”
妍禧略点点头,浓发下是一张苍白到极点的脸,沐着月色,淡得像影子,他伸出手去,想抓住点什么,便拈起妍禧一缕头发放在鼻尖闻,妍禧一愣,后退一步,妍禧的发从石闵的手上飘下来,丝丝缕缕融进到夜色里。
突然,妍禧心里一片澄明,为何那个人给她的发簪上桃花,与她说话时的神情,还有拈起她的头发……她会有一种怪异并伴着难受感,且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只因那个人看她的眼神,所做的动作,跟眼前的大姐夫差不多的是一模一样的。
是,一模一样,都是未经许可的侵犯,是不清不楚的轻薄和不容反抗的欺侮。
跟村头那个二赖子一样……
但又不是二赖子,二赖子对湘姐姐,是一个男人对女孩子的轻薄……石闵是她大姐夫,也是个男人,石闵对她,也是大姐夫和一个男人对女孩的轻薄,而那个人是她的……
妍祺是二小姐,她妍禧是三小姐,妍祺是她的姐姐,妍祺是那个人的女儿,那她妍禧也应该是那个人的女儿,……收养的女儿。
是女儿!没有错!
但是错乱的是,那个人怎么会有跟石闵看她时一模一样的神情?
发丝被抽离,石闵一片怅然,上前一步问:“你疑心司马爷,是么?”
“……”妍禧低声想,未有回应,湘歌儿初见李农,神色委实太古怪了,她把帛巾包递给妍禧之时,手微微发抖,难道是因为见到李农?李农还说湘歌儿似他的一位故人,是何意思?
石闵看她低头沉思,神情凄惶,伴着惊恐,这一次她不是装模作样,她的可怜样儿发自内心,诚就是发自内心的可怜兮兮,才要了石闵的心肝!
他要收拾小心肝的凄惶无助,收拾她的惊惧痛苦,他上前,轻轻拉起心肝的手,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