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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和新娘跪下来听圣旨,听到圣旨上有上说甚么“百年好合”之类的话,石杰和妍祺不约而同地微微侧头相视而笑,百般深情,万般缱绻尽在那一笑之中,妍禧的心不晓得跳动了,紧一拍慢一拍的,只觉得头重脚轻,几乎要裁倒下去,强忍着等两位宫人宣完了圣旨。
建节府管事的从妍禧手里接过皇帝送的新婚礼物,正要散了去,妍禧定定神,突然张口清晰地说:“皇上还有密旨,请石杰大人一人留下来听旨,其他闲人一律退下!”
地下一群人听言,相互看看,起身静悄悄退出去,石杰听声音耳熟,微微抬头看要宣旨的人,妍禧站在两个宫人的后面,看不太清楚,石杰轻轻握住妍祺的手,低声说:“夫人,你先回避片刻,到新房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妍祺点点头,起身要走,石杰却舍不得,拉着她的手不放,厅堂里的众人包括两位宫人都走了,只剩下新郎仍拉着新娘的手,两人的目光甜蜜地交缠在一起。
妍禧低着头,虽然不看他们,却仍从余光感觉他们的深情对视,她又忘记了呼吸,心跳得凌乱,脚下发软,说不出话,凭着最后一口气强自站着不动。
妍祺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皇宫侍内,红了脸挣了一下,低声道:“夫君快放手,宫里的大人还在等着呢!”
石杰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夫君”一词听到妍禧的耳里,就像是晴天霹雳砸在她的头上,石杰是妍祺的夫君,他们拜堂成了亲,这是既成的事实,她这般强留石杰下来,是为了甚么?尤不肯死的心么?妍禧呆呆地站着,就像一段没有知觉的木头人。
石杰跪着等了一会,从跪着的角度只看到宣旨的小公公的一段袍子。但那小公公站着不发话,他只好等,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声音,石杰抬头说:“公公。皇上的密旨,请公公宣吧?”
妍禧也抬起头来看石杰,石杰看到她的半张脸,认出来是妍禧,他低声惊呼:“是禧妹妹?!”
“杰哥哥,恭喜你今日大婚!”妍禧又提了一口气,勉强说了一句。
“禧妹妹,谢谢你,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美好归宿的!”石杰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妍禧会以小侍内的身份来。心内思忖着要不要叫妍祺出来,让她们姐妹相认,但她刚才说的是密旨,只留他一人听旨,就是不想让妍祺留下来。
“我……若喜儿以后没有归宿。杰哥哥会收留喜儿么?”妍禧鼓起勇气问。
狡兔有三窟,皇帝那里未必是努力便靠得住了,皇上的势力太单薄了,他的手上没有必胜的筹码,所幸石闵那里她给自己留着一窟,在石杰这里,也留下一窟罢。只待日后总有个留得住她的地方,她反正做过乞儿,也死过一回,如今谁给她肉吃,谁给她房子住,她便把笑脸给谁。管不了许多,看石宣那张比石虎还嚣张、跋扈的脸,便知风云就在不久之后。
石杰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妍禧,妍禧虽然身着小侍内的衣服。一张俏脸有些失魂,两只眼睛支愣着,她凄凄惶惶的模样,竟引得人想去抱住她给予慰籍,他动了动身子张开两只手臂迎上去。
手臂举到空中停住了,挺直的身子松下来,他敛下眼皮,看着地面,轻声说:“喜儿怎么会没有归宿?闵哥的芳禧阁便是留给你了,妍蕴姐姐身子益发不好,如今都是卧榻休养,闵哥还说要把你正儿八经娶回府去做夫人,让你照顾妍蕴姐姐。”
妍禧的身子一晃,软坐在地上,艰难说:“不说其他,我只问杰哥哥会不会收留喜儿?你只答收留还是不收留!”
“不,我不会,我已经有了祺儿,再过几日便去秦州了,我不会负她。禧妹妹如果没有皇上的圣旨,石杰告退了!”石杰站起来,看看妍禧,她脸色苍白,叫人爱怜,他狠狠心,转身走了,今晚的新婚之夜,注定不那么美好了。
两个宫人在建节府叫管事的招待得好好的,看妍禧出来,三魂去了七魄的样子,妍禧随着他们不知道怎么出的府,想爬回车上,手软脚软,竟从车上跌到地上,宫女忙扶了她,问她哪里痛,也不知道回答。
爱不能、得不到,是世间最伤的悲,最苦的痛。
妍禧此刻就是这种又悲又痛的感受,比之前经历的被毒哑、毁容、生死未赴的际遇还要难受许多,缘于人的精神比ròu_tǐ更高级,因此难受的程度更高深,人可以为一顿饭而卑微,然精神上可以自得其乐,妍禧为自己设计了可以藏身的三个洞窟,她可以、愿意屈居于任何地方,然她的精神顽强地忠实于年少时的情感,她只需杰哥哥回答她:收留还是不收留,但石杰斩钉截铁说自己不会负了妍祺,不会收留她,他连一个答案都不肯给她,因此她悲,她痛。
一路无话回到宫里,妍禧只剩下一具身躯,宫人对妍禧说要去皇上那里复旨,妍禧凄然一笑,没有答他们去还是不去,自顾自走来,她管不住自己了,还以为她可以翻手云雨,连皇帝都听她的,结果她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妍禧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自己的小院,突然发了狂,这是她从年少时便心仪的男子,今日与他人成亲,她看见石杰脸上的笑意,是真心的疼爱,发自肺腑的喜欢,石杰极少笑,总是那般沉静,故而看到他那样的笑意,叫妍禧的心似被撕碎了一般。
她这般矮下身子求他收留,他竟说“不”,她求过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