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个字段希晨说得轻描淡写,却激起了王家琪心头点点蠢动。她就这么被拉着走。是该发泄一下了。
秦曦宇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王家琪被段希晨牵着手离去,便突破围困,跑遍每个角落,誓要找到两人。
段希晨拉着她的手到了教室的后庭。从楼梯底拖出一个封尘已久的象脚鼓,指着说:“哎呀,真感谢你,要不是你说到‘鼓’字,恐怕今天过后要跟着垃圾车走了。”
王家琪上前诧异道:“太浪费了吧!现在象脚鼓的工艺都要末落了,一个价值不菲呢,先生您竟然说要把这宝贝放垃圾车里?”
“那没办法,它只是民俗娱乐产物,只有节奏没有音色,登不上音乐舞台。”
“谁说象脚鼓没音色?”说完,王家琪随手拽掉楼梯扶手上一块抹布,随便擦了擦鼓面,坐在走廊上随手拍打起凤阳花鼓的节奏。
一边敲着声音低沉嘶哑的象脚鼓一边唱:“我敲鼓,你打锣,手拿着锣鼓来唱和,唱的,姐姐跟妹妹好唱和……”
段希晨瞬间甘拜下风。他扬唇一笑说:“才女,我服了!”
王家琪瞬间灿烂一笑说:“那当然!红腰鼓可以配乐花鼓舞登上文化遗产的舞台,怎么象脚鼓就不能登上艺术舞台呢?虽然这样理解是粗暴了点,但对乐器来说应该死公平的。”
段希晨一边用欣赏的目光凝视着她一边说:“看来姑妈不但没请错助教,小姐还跟我的一位故人知己太相像了。”
“段先生过奖了!我应该说一句‘有幸’。”她嫣然一笑,“先生一表人才,能让先生视为知己的人绝非等闲。”
“呵呵,已成往事。何况她目前身在何方我也不清楚。”段希晨不由得感叹。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啊!”说罢王家琪指着天上炽烈的阳光说:“今天天气不错。”
段希晨闻言,长叹一声,微笑道:“都是同事,以后就别把我叫得太见外了。你就该像姑妈那样叫我,叫我‘希晨’或者‘死小子’都行。我自问不老,还承担得起‘死小子’三个字。”
段希晨这么一说,瞬间把王家琪逗笑了。
她抱着双膝仰天而笑说:“我看到了未来上班的日子会很开心。”
“开心就好!”
此时,秦曦宇从二楼俯首看到二人坐在中庭的走廊上有说有笑。抱着乐器又说又唱,笑颜尽开,仿佛老相识,没有一点陌生感。火冒三丈。
他立刻往楼下喊:“王家琪!”
王家琪抬头往楼上一看,瞬间一怔。心想:刚刚和段希晨津津乐道不会让这只魔怪看见了吧?这简直撕他的脸啊,这下肯定遭殃了。
秦曦宇风风火火地往他们的方向跑来。
段希晨看看身边的王家琪,一副直冒冷汗的样子,微微低头在她耳边说:“别怕。**律的社会里,要面子恶魔不会吃了你。”
王家琪怯怯地站起身,对着楼梯口,静待挨骂。
秦曦宇一到步,就挡在王家琪身前,把段希晨分隔开来,皱着眉头怒斥:“有没有搞错?你的身份是谁?竟然把我晾一边后跟着别的男人走到这么僻静的地方幽会?”
段希晨双手抱胸,暗暗地清了清嗓子,唇动齿不动地低语:“不知道是谁把谁晾一边了,主语都没分清啊!”小声的话语里头尽带鄙视。
秦曦宇不是聋子,他听得出段希晨维护王家琪的心,顿时怒火中烧,他捏紧双拳,扭头用眼角斜看了段希晨一眼,警告他不要乱出口。
殊不知,这份别有维护却被王家琪白费了。她低着头怯怯地回答:“对不起,是我忽略了,没有做好本分。”
秦曦宇挑眉冷哼:“哼,知道还不跟我出去?作为人妻还那么不知分寸!”
段希晨忍无可忍,他扳过秦曦宇的肩膀,比了比下巴问:“你会不会太过分?我听说你这场婚姻根本没有开诚布公,就算家琪走到外面,人家也只以为她是一个路人。你这样看待你的妻子,你凭什么让她绕在你身边照顾你的面子?”
段希晨心直口快说出的“实情”也让王家琪心酸不已。她扳着段希晨的胳膊拧眉道:“段先生,是我不该随便离开……不要再说。”
“我偏要说。”段希晨指着秦曦宇,“既然有名无实你就不该着紧。不如好好想想你到底如何看待家琪。”
“那是我的私事!”秦曦宇冷冷道。
“但也是我的公事!”段希晨抬眸说得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