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街上亲吻是有点说不出的尴尬,但那是情不自禁。而王家琪总有办法把这些“情不自禁”冷却,叫秦曦宇心底有一阵失落。
不过,王家琪的眼睛复明,是值得普天同庆的事情。
明明出去的时候王家琪还要扶着秦曦宇一步一步慢慢走,回来时却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除了萧晓娴,没谁不高兴了。
当王家琪亲眼看见一个小男孩一步一步赶到自己脚边时,忍不住哭了出来。她错过了这孩子两年成长的各种小细节。现在看来,陌生又熟悉。
她捧着脸,感动得泣不成声。而孩子是不明白的,只是抬头说:“不哭!”
王家琪并没有立刻蹲下去抱孩子,怕一屈膝会两人一起撞跌,只是俯身双手捧着他的圆脸爱不释手。
秦曦宇见状,已忍俊不禁。他俯身抱着王家琪的肩膀,调笑道说:“不哭!”
王家琪一肘撞向秦曦宇的胸前,起身白了他一眼,说:“你学什么?一点都不像!”
“哈哈哈哈!”凌锦云也开怀大笑起来。这个家,一直分了派别,还有无间道,好久没有这种温馨喜感了。
随着王家琪的双眼痊愈,之前发生的事,承诺过的……她要开始一一追究。首当其冲是丁白兰的死,说过的翻案,不能不了了之。
每天晚上,孩子睡着后,这两人开始当起了福尔摩斯。
秦曦宇打开保险箱,再次拿出那份鉴定报告时,放到王家琪面前时,便说:“死于非命,不是意外就是利益冲突。结合王家琴行当时的状况,你母亲生前最大的冲突对手应该跟你的对手相同。”说罢,他又拿出那份原始股份变更登记。
王家琪看着茶几上两份老旧的文件,想了想:秦曦宇所说并无道理。她翻过琴行的旧账,一年就错一堆。以白彩玉贪得无厌的性格,岂会只有那么一年?
她一手拄着膝盖,托腮,眉头紧皱,说:“可是,当年琴行还是爷爷做主啊。”
秦曦宇想来想去总有一点想不通。丁白兰早已带着王家琪离开西城,断然对白彩玉的贪念毫无威胁。假设她还要对她们痛下杀手只有一个原因——与知道一切的王老头子肯定有一点关联。
王家琪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王老头子是个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毕竟这些都是王老头子留下的“证物”。这样想下去,一环扣一环,顺藤摸瓜,真相就出来了。
他揉揉王家琪的双肩,试图先让她放松一点,接着说:“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时候?还问?问吧!”
得到允许,秦曦宇便开始引导她,说:“怎么说,获得丁伯纳世家的投资,从一间小店变成闻名四海的琴行。从小型的店铺变成多人投资的家业。一路走来都不容易。如果你是你爷爷,眼看儿子不善管理,那又会不会把一手拼出来的家业奉送给毫无血缘的后代?”
王家琪思考了半会,说:“唔……怎么把豪门都说得好像封建社会一样?不过,虽然爷爷在我印象中很开明,知人善任。只要对琴行好的,他就会善用到某个职位里。所以琴行交给谁,对他来说,交给一个真心对琴行好的人就够了。”
她伸手按着那些文件,说:“但从这情形来看,爷爷把琴行交给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封建的想法。或许,就因为这一点点想法,我妈妈糟了毒手。当然,我希望,这都只是假设。”
“你想到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我去拿回嫁妆那时,他们几个有多痛恨,多不舍。”
秦曦宇当然记得,白彩玉母女恨不得杀了王家琪而后快。而非迫挟,王立基也不会把老头子给王家琪的东西乖乖交出。她们走是,那母女俩在大厅的咆哮声,秦曦宇觉得回忆如昨。
王家琪继续说:“虽然说起来很戏剧,但万一真是如此,我在寒山村这几年恐怕白彩玉是手下留情了。”
“怎么说?”秦曦宇知道,她和他想到了同一个恐怖点里。
“我在假设,他们早知道爷爷一意孤行的决定,爷爷早决定不会把琴行留给他们三个。所以爷爷去世也不让我回来。爷爷这么一想,我和妈妈就成为他们首当其冲的假想敌。”
遂的,她指着琴行的股权变更记录,“琴行自从伯爵世家的退出,业绩便一落千丈大不如前。万一……”王家琪心里想着些可怕的事情,不禁打了个寒颤。
感觉她的惊怕,秦曦宇从后抱着她,轻声道:“不要想太多,这一切,要求证。”
“要求证,也只有一个人会跟我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