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琪的那些话却让段希晨觉得耐人寻味。那些话,明明是丁白兰当初千叮万嘱的“教义”。可目前事实却跟心底的分析自相矛盾。
王家琪看秦曦宇那种勉强的举动,便上前说:“段先生,其实……我能不能不用这个身份出席。”
还在恼火情人被弄得一身狼狈,各种不情愿的轰炸之时,秦曦宇被王家琪的勇气砸醒。
不待他捂住王家琪的嘴巴,段希晨便问:“为什么不想?关系明明正确。”
王家琪回眸看了看一脸沉郁的秦曦宇,便笑着对段希晨说:“每个人都有很多无奈不可说,我只能说,我暂且都不愿意、不习惯。而且,我不喜欢这种攀亲带故的场面,总感觉是虚荣。”
段希晨绷了绷脸,反问道:“那这么说,为什么这份攀亲带故的虚荣,曦宇也可以有,你不可以有?曦宇去,你就不去了?”
王家琪咽了咽喉咙,灵机一动说:“曦宇不同。他除了是二婶的亲人,他也是秦城地产的副总经理,是博雅斯教育集团的执行长。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财力,即使不用攀亲带故,也能能信服众人,还能对教室起到了宣传效果。”
段希晨看着银色的请柬,挠挠下巴,收起写好的请柬,饶有意思地点点头说:“想不到你跟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同名同姓以外,那点傲骨的性子也很像。”
秦曦宇回想起关于王家琪身世那份报告,想到了段希晨说过她的恩师,蓦然一怔。他顿然魂不守舍,紧捏拳头,心里喃喃道:我怎么没想到他们可能认识?难怪段希晨一进来就冲着倩瑶动手。
段希晨二话不说把那张写好的请柬撕掉,说:“还好,我有后备。”
“段希晨,你!”
“女士优先!”说罢,他又拿出两张空白的请柬,写上两人各自的名字和称谓,说:“这下就公平了。”
段希晨对王家琪的提议一一应允把秦曦宇气得不轻。本来还对王家琪的身世有点恻隐,自责了一晚上,看来也不是这样。他拧眉,心里默默地碎碎念:“王家琪,给你撑腰的人多得很嘛。”
这边如同大战即发,萧晓娴立刻闪回房间去。管家则立刻给凌锦云报信。段明月闻言不由得一怔:前脚才下车,这小子来干嘛?
段明月立刻匆匆赶往大厅,只见段希晨收起随身的钢笔。她便上前问:“希晨,你不好好休息,跑过来作甚?”
段希晨立刻看向声源处,他捧着新拟好的请柬,笑脸迎人说:“姑妈,我一回来,就有老朋友找我练琴了。收拾东西时发现刚刚下车时忘了把请柬留给您,所以我是专门绕道过来给您发请柬的。”
段明月一手抱胸,一手伸出食指推了推侄子的额头,咬牙低语:“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好事?”转而大方一笑,向他伸出手掌说:“那还不赶快给我。”
段希晨把写好的请柬递给段明月,说:“本来写好是伉俪的,不过有人不习惯,所以……我刚才就即场改了。”
段明月看着那两张请柬,瞟瞟静谧的二人,说:“也好!”她带着侄子转过身,面对着王家琪,说:“跟你慎重地介绍,王家琪小姐,拉得一手好琴,我准备让她到晨曦教室当助教,你看如何?”
“拉琴?什么琴?”段希晨好奇地看着刚刚默默被欺负的女孩。
“小提琴!”
“太好了!那以后我要是有演出不能回来教室,也不怕教室要停课了。要当,就不要当助教,我常任教职的位置让给她。”听闻有人加入,段希晨兴奋无比,为自由欢呼。
“可是……”王家琪蓦然想到昨晚签下的条约。如果她到晨曦教室任教,不好好照顾秦曦宇的话,八千万巨债怎么扣啊?
“你不想?不喜欢音乐?还是……”段希晨一仑嘴地追问,又耐人寻味地盯了秦曦宇一眼,“还是有人不让你去?”
“也不是。”王家琪摇摇头。
虽然秦曦宇没这么说过,但昨晚的条约明显禁锢了她的自由。以时间抵债,不平等的条款,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签下的,她不会忘记。
“没有各种障碍就行了,一个人拉小提琴会很寂寞的。来晨曦教室,就算不当教员,也跟大家分享一下音乐心得。我看你不怎么会笑,那是因为没人跟你分享相同志趣,加入我们的团队,笑起来!”
说完,段希晨做了个剪刀手,两根手指正要伸向王家琪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