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毛脸鸷的父亲,极有可能是一个罪囚。
不过,既然他能在一群乌合之众中站稳了脚跟,还当上了流民村的首领,也说明这个罪囚还是有些本事的。
不过,所有的这一切,不过都是猜测而已。
毛脸鸷对此讳莫如深,守口如瓶。既然他一直不想说,子壮也不方便开口问,但这并不代表他心里不好奇。
不过,若是谈到荣华富贵,这可就有点扯了。
毛脸鸷此时的脸色也变幻不定,脖子上的喉结都动了起来,看样子内心也是非常的挣扎。
过了许久,他颓然地吐了一口气,梗着脖子说,“反正你相信我就是了,绝对不会骗你!”
“好好好,我相信你就是了,相信你是为了我好!”
子壮见他仍然没有说出个一二三来,心中蓦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一脸戏谑的说道,“相信你归相信你,但大哥你还是不要做了——你还是拜我做大哥,跟着我混好了,也许能过几年安生日子。”
“你?”
“怎么了?不服?起码比你刚才说得要靠谱!”
子壮接着说道,“桑林村的村正就是我大姥爷,他的幺孙就是我发小,这些你都知道吧?”
毛脸鸷点点头。
子壮又指指身边的噘儿,“噘儿的祖母,我的老祖,还是当年邑城老卜正的半个门生。”
毛脸鸷撇了撇嘴,脸带不屑,但终归没有否认。
“说起来,我祖父当年和你们一样,也算是流民——这些我也没瞒过你。怎么样,只要有这些人的帮持,流民也不是不能变成野民,好歹能过上安生的日子。就拿我来说,起码在整个桑林村内,现在就可以横着走。即使出了桑林村,只要打着老不卜正的名头,寻常人也要让三分!”
毛脸鸷终于忍不住耻笑说,“子壮,不是我笑话你,你可真是没有见过世面——老卜正算是什么官职,给我父亲提鞋都不配……”
旁边一声冷哼,噘儿粉面含霜,气鼓鼓地盯着毛脸鸷。
毛脸鸷也不是傻瓜,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地向噘儿赔罪。
噘儿爱搭不理地把脸侧到一边去,俯身拿起竹篮,自己到一边采药去了。
毛脸鸷这才轻吁了一口气,压低声音,接着说道,“子壮,我真不是在糊弄你。反正官府已经盯上了你,你现在和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跑也跑不了。你现在是还没有见过世面,真的,我不骗你,老卜正真不算是多重要的人物。若是当年,不要说老卜正,就是邑城的邑宰,见了我父亲都要服服帖帖的。”
子壮白了他一眼,夸张地抱住胳膊,打了个哆嗦。
“你怎么了?”
“起风了,有点冷——你也小心点,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毛脸鸷被损得两眼喷火,嘴唇都直哆嗦,终于气急败坏地说道,“子壮,我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哼,说出来吓死你——我父亲当年可是竹器国的公孙……
话没说完,毛脸鸷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闭住了嘴,一脸惶然地打量着四周。
“竹器国?还木器国呢——你父亲是竹器国的什么……公孙?”
“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别想再套我的话!”
毛脸鸷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醒过神来,骂骂咧咧地说道,“差点就上了你的当——你以为劳资是一头猪么,我精的像猴一样!”
“这你就不用自我标榜了,毛脸猴子么……”
“你才是毛脸猴子,你全家都是毛脸猴子……”
“就你这德性,还想做我大哥——竹器国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卖竹器的?竹筐还是竹篮?”
“你才是个玩意,你全家都是个玩意……”
“又皮痒是不是?”
“qín_shòu,可敢与我一战?”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