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醉:“……”
白素荷站在两只斗眼鹦鹉背后,觉得有点心力交瘁,终于理解当年在君漪凰墓中容氏夹心饼干的感受了。
蓝醉打的算盘就是既然解不了链子,直接用刀卸掉尸体肩膀,把躯干按到水里去,反正她需要的也不过是尸体手上的东西而已。
虽说下地按规矩是不许亵渎亡者尸身,蓝醉以前也尽量遵守,但如果要在祖宗规矩和君漪凰之间选择的话,蓝醉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砍刀没有,只有匕首。
匕首刃口切入肩部关节骨缝里,只能以拉锯的姿势一点点往下割。鞣尸皮肉切起来像风干过头的老腊肉,又干又涩,韧带更是韧性十足,活脱脱的一条扎实牛筋带。蓝醉自己的匕首断了,顺的是白素荷的,蒙筝则拿着自己那把,两人一左一右,沉默地肢解着鼎中那具倒霉尸体。
白素荷在刮余下三樽鼎的锈,每每回头看到这场景都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无论是切肉还是切皮革,刀刃作用在同一处切起来都会快些。偏偏尸体皮肉上都泛着一层尸油,滑溜无比,力道稍微大点刃口就会跑飞。蓝醉毕竟只余下一只眼睛,在不甚明亮的光照下寻找细小刃口会有视线偏移,动作比蒙筝还是要慢上一两分。蓝醉正切得满头大汗,就听蒙筝那边说了声:“好了。”
蓝醉有些许不服气,自己还待加油,又听蒙筝“咦”了一声,后背一紧,被蒙筝猛地拉离开尸体边。
“干什么!”蒙筝动作毫无征兆,蓝醉刀子一滑差点戳进自己手掌心里,顿时怒了。
“尸体里有东西。”蒙筝并没关注蓝醉的怒火,视线仍旧停在尸体那方,神情显得迷惑而凝重。
“有什么?”蒙筝的表情不像作伪唬人的,蓝醉不由也消了气,转头却看。
尸体依旧矗立不倒,两边肩膀因为被两个暴力分子卸掉大半,以一种令人难受的姿势向前半塌着,一动不动。
“这尸体的骨头上缠得有东西。”蒙筝一指前三个鼎,“那种白色的丝。”
蓝醉愕然,她虽说眼神不大好,起码在切肉的时候确定肌肉层里没有白丝,鼎里也没有,那就说明肯定不会是从皮肤外扎入缠上骨骼。
既不是从外,那就只能从内了。
联想起尸体轻微隆起的腹部,男女莫辨的性别,断颈上特殊的伤口处理方式,蓝醉忽然觉得她们努力辛苦半天的对象好像搞错了,这具尸体不该是夏若卿的,那隆起的腹部里只怕也不是什么婴儿。
只是前三个鼎里的蛋那么大,相较而言尸体里的这颗未免太迷你了吧。
不过好像也没人说这些东西必须长得都一样大,人还分高矮胖瘦,总不能就苛刻要求人家长成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两三秒时间,蓝醉脑子里已经转过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念头。如果尸体肚腹里装真是那种蛋一样的玩意,那这尸体就只不过是一具孵化的容器或是营养的提供者了。至于前三个鼎里为什么没有尸体,也许是当时还没来得及把尸体放进去长生城里就发生了变故,亦或者是已经放了,只是连皮带骨都被那玩意吞食了个干净,所以她们没见到。
那封信里提到的丹鼎莫非就是当这种容器?如果是这也,那夏若卿的尸体会不会已经被吞食了?
还有这蛋到底是什么鬼?看起来攻击性似乎也不太强,动作也慢吞吞的。这个丹室应该属于长生城中的重中之重,娑婆教人在这么秘密的地方煞费苦心把它们养出来有什么用?
蓝醉冥思苦想,她找到了许多片段,却没找到一根把这些片段穿在一起的线,导致片段支离破碎,搅得内心躁动难平。
正在蓝醉木愣愣盯着尸体聚精会神思考前因后果的时候,却见那具没了头颅的荫尸被卸掉大半的肩膀竟轻轻一耸,前塌的姿势微微向后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白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