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防备,却让我们都喝了毒酒,分明就是黄雀在后不安好心!”那个粗犷的声音再次高声喊起,在原本已经沉寂下来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响亮。
“本国师确实别有用心。”西门靖轩没有反驳,傲然直立,面向众人。
那孤立凌然的气势,就好像他才是东渚王,掌控着东渚的一切!
“很好,你承认了!”
那个使者的话引起所有人怒目相视,却是敢怒不敢动。
“若非本国师别有用心,怎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筛选出你们当中哪些人跟东渚谋逆之子克里木是一丘之貉?”
精明而犀利的冷眸扫过每个人,最后落在那个带头发言的使者身上。
“我们当中?”
在场的人相视寻望,真正中毒的人很怕自己的身边就藏有贼人,抬手间就能要了他们的命,他们是丝毫的反抗能力都没有。
“岭南使者,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比其他人强多了。”西门靖轩瞅着那个带头发言意图挑拨众人的使者淡笑。
众人受西门靖轩的提醒,纷纷向那个岭南使者望去,此时他们都因中毒而底气不足,而那个使者却似乎有满腔的内力,高声喊出的话底气十足。
“看我做什么?我可没你们那么笨,会着了东渚人的道!”那个使者为自己狡辩。
“看来,聪明人还是很多的……”西门靖轩的声音一顿,气息陡转,“动手!”
音落,欧南带人冲入殿中。
“你们要做什么?”使者们,连同他们的随从都慌了。
而那些“聪明”的没有中毒的人则已经做好应战的准备。
所有的人一分为二,只凭一杯毒酒便分辨的清清楚楚。
就算有人佯装,他们的神情中也少了真正中毒人的那种绝望。
而侍者,知道毒酒出自他们的手,有的吓的面无血色,有的则浮现出杀意,在欧南带人冲进大殿的时候,最先动手。
有问题的侍者并不多,有机会动手脚的更少,这都是之前在长平公主叛乱中没有暴露出来的人,也是奉克里木之名最后留守在宫中待命的地下城的人,若不是准备了这场孤注一掷的大计,克里木也还不会动用他们。
在大殿中动手的侍者原本四人,其中一个被西门靖轩所伤,又在西门靖轩的遏制下,剩下的三名自发重新组队,分别占据了殿中三点,形成一个坚固的三角形阵势。
虽然只有寥寥三名,却具有不容小觑的力量,尤其有阵法的帮助,欧南对付起来并不容易。
打斗间,酒水难免混洒一地,就算是毒酒,也是酒。碰倒的烛台落在酒上,呼的一下就升起一团火焰,火焰连连,瞬间烧着一片。
大殿失火,所有人都急着逃生,那些原本就不会武功的人中了毒,瘫倒在一边,眼看着火烧眉毛也动弹不得,那些有武功的人受中毒影响只是失了功力还能动弹,一个个挤破头的往大殿外面冲。
原本守卫大殿的人,则全部不约而同的转移到东渚王身边,对他们来说,保护自己的大王更重要,全然顾不得那些拼命往外冲的使者们。
越乱越堵,一堆人挤在殿门口,硬是将门给堵死了,眼见着火起一片,急着怎么也挤不出去。
这时,那几个没有真正中毒的人就按捺不住了,性命攸关,再不顾隐藏,施展开功力,将堵在门口的人三两下就拉开,率先冲了出去。
结果……
最先死的也是他们。
他们万万想不到,等在外面的是几十名弓箭手,早已搭好的弓箭齐齐射向最先冲出大殿的人……
后面的人全傻眼了,失去功力的他们再不敢往外冲,盯着空荡荡的殿门,与身后的火焰夹击,进退不得。
西门靖轩一直站在大殿之上,冷眼看着眼下的一切,任凭殿下火焰的热浪一串串的迎面扑来。
杨蓝吓的贴着墙边靠立,躲在西门靖轩的身后。
景轩都不怕火,她也不应该怕的,可是她的双腿就是抖动不止。
这大殿全是石头修建的,比木质构造要坚固许多,可是这样失了火,殿里的人更像是困在一口锅中,被活活烧烤。
“当日在王陵中,面对涛涛的黄河水,也是这番滋味了。”西门靖轩似乎在自语,又似乎说给身后的杨蓝听。
“轩……”杨蓝哆嗦着唇,轻声唤着。
“知道你最先的破绽是什么吗?馨儿从不会称我‘轩’,而你也不知道我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你……”杨蓝说不出话来。
原来,在王陵的时候,景轩醒来的第一眼就识破了她?
就连当初在海域遇见,他看向她的第一眼还以为是终于找到了人,眼中曾升起炙热的亮光,在王陵,就凭一个称呼就识破了她?
他真正的名字到底是什么?他到底是谁?
突然间,杨蓝意识到自己跟景轩差的不只是一个叫馨儿的女子,他们差太多太多了……
火越来越大,受大火的影响,那三人的阵法也不再稳固,欧南带人在火中周旋突破,占了绝对的上风。
哗啦啦,哗啦啦——
“水,水,降水了!”有人惊呼。
大殿的顶部瓦片不知何时被人撬开,一桶桶的水从顶上倾倒下来,大殿中好像迎来了暴雨。
没有人嫌弃被浇成落汤鸡似得狼狈,均是兴奋的犹如死里逃生一般挥舞着双手。
他们没有发现,守在外面的弓箭手早就不在了,转而成了运水工,一个个接替着将水桶送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