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力求逼真,闻起锋让宋亦喝了些酒,虽然没有剧本上千盅那么多,却也让他眼角绯红,染上了醉意。
此刻的大燕国太子醉倒在摆满青铜夔纹酒杯的长案上,一手撑额,一手捏着最后一个酒杯,脸上较平时的儒雅如玉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邪佞。
他抬眸望着坐在高位上的赵国太子和她身旁的太子妃,“最后一杯,赵国太子请信守承诺。”
剧本中赵国太子琅荒淫残暴诸国皆知,他的暴虐嗜杀助他得到了皇位,却得不到天下,最后死于太子妃婉容的床上,婉容扶幼子称帝,自己垂帘听政,奈何野心极大,谋略不足,最后惨死。
“太子羽莫急。”赵国太子目光落在静立一旁黑衣抱剑的应照离身上,玩味一笑,“吾有一宠,甚是凶恶,凡人皆不能驯,若太子羽能使其乖顺,琅有求必应。”
语毕,太子琅击掌,有人推着巨大的铁笼进入大殿,身形庞大的黑狼张开血盆大口,赤红着瞳孔呲牙咧嘴吼叫着扑到笼子边,凶狠的锁定着醉意朦胧的太子羽。
太子羽眯着狭长的凤眸,瞥了眼笼子里凶残的饿狼,满目凉寒看向不甚在意的太子琅身上。
“汝无此意,何必辱之?!”
“君且自便。”太子琅大笑,借不借兵全在他一人之意,纵是辱他又如何,此去魏国山高水长,他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能在短短时间内向魏国借兵,就算他在魏国借到兵,恐怕燕国也早已易主了。
太子羽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朝铁笼走去,他俯视着那双绿色的狼眼,哂笑一声,侧眸望向一直离他十步之距的女子。
她离他永远只有十步,不进不退,不增不减。江湖人说左手剑应照离,十步杀一人,也便是因为这个,她从不肯再近一步,好像觉得,十步之外,她亦可护他周全。
那好似隔着千山万水投来的一眼,让应照离握着剑身的手一紧,唇际抿成一条线,无声的回视着那个如水如月华般的男子。
太子羽提起长袍前摆别在腰后,示意一旁的人打开笼子,然后弯腰走了进去。
应照离一眼不眨,不错过一分一秒的看着笼子里的一狼一人,手中剑鞘微开,就在巨狼扑向太子羽的时候,长剑应声出鞘。
众人只见寒光黑影一闪,还不待反应之时,狼首被斩落,巨大的身子轰然倒地,太子羽看着一地狼血,轻笑一声,她终究还是出手了,比他想象中更快。
应照离神情冷肃的看着他,眼底是复杂难辨的隐忍,看吧,她还是忍不住了,他比她想象中还要重要,不舍分毫。
大殿中瞬间涌入无数卫兵,太子妃婉容雍容华贵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从台阶上走下来,最后站定在应照离面前。
“你当真是放肆!”说罢,她扬起戴着护甲的手,刻意曲起指尖,狠狠的朝她脸上扇去。
人工雕刻做成的护甲尖锐而坚硬,这一巴掌要是落在人脸上,不但会红肿,而且极有可能会留下几道血痕,和毁容没什么区别。
周然眼神一凛,加戏啊,我陪你好了。
坚硬的剑鞘挡住了陶妃雨猛扇过来的手,她使了多大的力气,现在手就有多疼。
“啊!”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愤恨的看向周然。
“江湖无拘束,皇亲亦敢杀!”周然毫不理会她的怒火中烧,继续说着台词,浑身伴着这句冰冷的话溢出毁天灭地的杀意,统统涌向她。
她眼中直白表露出摧枯拉朽的杀气,吓得陶妃雨不禁后退了一步,没有人能比她更深切的感受到周然的眼神,除了她,谁也无法知道被那种仿若白骨垒就、无边阴冷的眼神困住的感觉,一股森寒从脚底弥漫全身,钻心入骨。
导演并没有喊停陶妃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她的嘴唇有些哆嗦,“既是江湖人,何必沾惹皇族事?!”
“于我而言,何处不是江湖?”周然神情更加冷冽,这么没有挑战性的戏渣,真是让人提不起兴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