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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迎风,权策有些上头,眼前开始出现重影,还带着粉红的颜色。
起初权策没有在意,但紧接着,身体也有异样的火热反应传来,身旁侍女身上的点点幽香,平素他习以为常的,眼下却是难以把持,他终于警觉起来。
强撑着最后一丝冷静,眼前浮现出杨思勖的警告。
“饮食,还是能免则免”
善泳者溺于水,古人诚不我欺。
失策了。
杨思勖指的,根本就不是有人会借着引路将他带入歧途,而是餐食之中,本就有问题。
除了韦氏,还有谁在阴我?
权策双目泛起赤红,一半是愤怒,一半是懊恼,自信过甚,即为自负,他不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误了。
咬紧牙关,以绝大的毅力站起身来,微微弓着腰,保持着仪态,冲众人点了点头,缓步向着正堂门口挪去。
东宫安排的引路人已经化成飞灰,取而代之的是无翼鸟的人,只要到了自己人身边,总能觅得机会脱离旁人算计。
权策一起身,时刻注意他动向的无翼鸟立时上前来,搀扶住他。
“离开这里”权策全身滚烫,见了来的是个侍女打扮的女子,身体又是一阵躁动,走动极不自然,行走间肌肤相接,愈发难以自控,双手乱动,将这只无翼鸟弄得面红耳赤。
“将我打晕,速速召占星前来”权策喉咙中呼噜噜喘着粗气,总算还有些许清明,下了这道命令后,后脑一阵火烧火燎,饿狼一般盯着自己的下属,彻底迷失了本心。
那无翼鸟本就察觉主人有异常,只以为是酒后起了兴致,服从权策已渗入骨子里,听凭他施为,只是有几分羞臊无力。
听了权策打晕他的指令之后,登时清醒过来,毫不迟疑,挥手便在他后脖颈砍了一记手刀,双臂一沉,将权策横抱在怀中,抄着一条昏暗无光的小径,向前院疾奔而去,绝地和占星等人都在那里等待消息。
“站住,你是何人?要将大兄带到哪里?”
前头突地举起了火把,现出三个精壮护卫的身形,呈品字形将他围了起来。
居中一人,娇美无双,身上的衣装更是华贵到极致,正视旁视,光中影中,各呈一色,百鸟之状,并见裙中,这幅百鸟裙衬得她在俏丽之外,更增成熟艳丽。
正是安乐郡主李裹儿。
“郡主……”那无翼鸟是认得李裹儿的,毕竟曾在权策身边教养数年,叫出声后,又陷入沉默,她眼下的身份是张府侍女,以这种方式带走权策,确实是惹人生疑,但她又不能随意表明身份,一时间进退两难。
“哼,居心不轨,胆敢在东宫的喜事上作祟,谋害我大兄,真真吃了熊心豹子胆”李裹儿见她张口结舌,露出得意的笑容,“拿下她”
那三名护卫猱身而上,无翼鸟将权策背在身上,自腰间掣出短匕,奋起迎战。
她的身手是无翼鸟中出类拔萃的,要不然也不会单独近身执行任务,但在三名壮汉围攻之下,还要保护权策不受伤害,还是有些苦难,没几个回合就险象环生,腿上挨了一剑,单膝跪倒在地上。
又有破风声自脑后袭来,攻击的是她的肩头,但权策也在背后,她生怕伤及,顾不得躲闪,先将权策自后背上挪到胸前护住,躲闪不及,硬生生又挨了一剑。
鲜血溅落在权策面上,竟看不到红色,实在是他的脸颊已经红彤彤如同烧熟一般。
无翼鸟心头大急,顾不得再保守机密,嘬起嘴唇,就要长啸召唤同伴。
不巧的是,旁边的李裹儿,也瞧见了权策的状态,再耽搁下去,难免生出意外,挥舞着美轮美奂的袍袖,一声厉喝,“杀了她”
长啸尚未出声,一柄雪亮的利剑已经透胸而过。
剧痛来袭,遍体生凉,无翼鸟眉头都不曾皱,垂首目注如同火烧一般的权策,挣扎了下,试图发出些声响,未能成功,轰然仆倒。
“你们将她料理了”李裹儿摆摆手,亲自动手,和一个侍女一道,搀扶起权策。
绕过正堂,脚步匆匆,快步来到后院东南角的一处阁楼。
伸手推开阁楼顶层的闺阁,李裹儿摆了摆手,“你且下去,就在楼下守着,就说是母妃有恙,不能见外人”
想了想,又叮嘱了几句,“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得上来”
那侍女连连应命,迈着小碎步,快步下楼。
“母妃,你这次可以如愿了”
偌大闺阁,是个套间,外室只有一根红烛摇曳,显得光亮朦胧。
李裹儿唤了一声,却没有听到回应,好奇地推开内室的门,才迈步进去,里头也是光亮微弱,依稀能看清一张雕花大床,上头挂着锥形的粉红色帷帐,室内漂浮着异样的甜香气息。
李裹儿走到近前,看到床边放着一套茶具,边上还有个瓷瓶,显然也是给权策准备的礼物,却是未曾派上用场。
“噗嗤……”李裹儿失笑,“母妃,我们母女俩,却是想到一起,一起去了……”
张口说了几句话,周身上下一阵阵酥麻酸痒,身子一软,倒在榻上,碰到一个同样滚烫的身躯,比她更要丰腴几分。
太初宫,掖庭。
今夜,武后心境不佳,召她陪着饮酒,却又一言不发,枯坐闷酒,直到夜深,才睡下。
上官婉儿回到掖庭住处,沐浴更衣,却有个小内侍求见。
他们出宫宣旨,按例要回宫复命,将诏旨用印封存,这是上官婉儿的权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