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姑姑昨天交待她去宁弗宫把古桐琴拿回来重新调整,没得到她的召唤,她觉得自己还能回去在睡一觉。
只是,睡得着才行,睡不着就成煎熬了!
仰首望向晨曦的光华,易雪尘黯淡眸光,每天的一早,心情莫名糟糕。
沉静回走,一如寻常,沿着鲜有路人经过的林径,顺手折了带着带露珠的晨木,直至周围感受不到他人的气息,一道凌厉劲气忽地而起!
……
……
宁弗宫。
慧贵妃听她言明来意,端起莲子粥慢条斯理吃着,直到面前的人说完,莲子粥不过才咽下去一口。
慧贵妃不着急,慢悠悠继续享受早膳,回完话,易雪尘垂目,静立在一旁。
一时间,暖阁里,只有汤匙碰瓷的细碎动静。
慧贵妃吃完粥,已是半盏茶之后,萍姑上前接过汤碗,交给身侧一个宫女。
旁边还有一个宫女端着托盘,上面是擦脸的绢帕,萍姑呈上绢帕,慧贵妃擦拭了下没沾任何东西的嘴角,绢帕交给萍姑,挥手遣退她们,方才把目光看向一旁的易雪尘。
“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民女易雪尘。”
“民女?”
听了她的自称,慧贵妃轻笑,说道:“在本宫面前自称民女你算是头一个了。怎么,不愿做本宫的奴婢?”
易雪尘暗暗叫苦,一个自谓也能生出事端,下次,遇人不说话,还是做哑巴吧!
易雪尘心中所思,面上不动声色,回道:“娘娘希望民女是奴婢,民女便是奴婢。娘娘赐教,民女垂听。”
一口一个民女,哪有做奴婢的自觉!
慧贵妃瞧着善辩的姑娘,摇头笑笑,倒也不打算为难她。
想到她昨天的一首轻弹,惠贵妃道:“昨天你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本宫觉得不错。”
“回娘娘,民女昨日所奏乃亓州民谣小调,名‘月风’。”
“亓州!”
听到这个在她心中每天都会念叨的地名,惠贵妃面上露出柔色,声音也温柔了些许。
“看来你是有心弹奏给本宫听的。不错,有心了。”
原来,易雪尘昨日所弹正是康王所在的地方小曲!
易雪尘岂敢居功,道:“为娘娘分忧是民女应尽的本分。民女也是恰好懂地方小曲,娘娘不怪民女擅作主张便好。”
“倒是有一张巧嘴。”
慧贵妃心情不错,这丫头说话得体,做事张弛有度,讨她欢心不至于招摇,是个聪慧的姑娘。
慧贵妃瞧着易雪尘,却是越发顺眼了,吩咐宫人:“萍姑,去把古桐琴拿出来交给她。”
“是。”
萍姑应声,将放在暖阁琴案上的古桐琴拿过来,交给易雪尘。
慧贵妃又说道:“好好修护古桐琴,不可出了岔子。本宫不希望皇儿归来无琴可用。”
易雪尘回道:“民女遵命。”
“本宫知道音司监事情不少,你也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回去做事吧。”
说罢,慧贵妃抬手示意她离开,易雪尘颔首一礼,退出暖阁。
慧贵妃凝视出门的人,若有所思道:“这姑娘……”
说了一个开头,没了下文!
萍姑见贵妃若有所思的样子,一旁说道:“娘娘,可是觉得她可疑?要不奴婢找人试试她?”
慧贵妃不甚在意,神情带着清傲,悠悠说道:“不用!本宫就是觉得她面善,哪里见过一般?然而本宫确定没见过她。呵呵,是谁都无妨,不管是谁找本宫,本宫欢迎之至。当然,就怕他们不来。”
说到最后变换了语气,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
……
……
离开宁弗宫,易雪尘抱着琴回走,两次面见贵妃的情景在她脑海萦绕。
不得不说,她看不透贵妃这个人?
先入为主的观念,经过两次接触,贵妃心思难测是看出来了,可是她却不如师父所言那般……
以及,即将回来的康王……
易雪尘漠漠一笑,最近的事还真不少,都赶在一起了,希望,不会碰到一块!
毕竟,有些事,她做不来!
想事情的她,不曾影响注意周围情况,回去的途中经过一处通往御花园的苑径,听到远处脆声,易雪尘和其他宫人一样退避路边,垂首站着,等她们先行离开。
“皇兄,不管你说什么,我不去。你忘了,他那天打我的事了!”
“你还记得他打你?那你应该没忘他打你的原因吧?出口侮辱他母亲,一巴掌,我看还打轻了!”
凌慕言嘟着嘴,气呼呼地说道:“皇兄,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我可是你妹妹!”
讨巧卖乖,凌慕熙不吃她这套:“我是帮理不帮亲,这件事本来是你做得不对。如今,予之生病,让你去看看他都不愿意,他是你四哥,不是别人,你这么冷漠,会伤他心的。”
凌慕言听了嗤之以鼻:“哼!他才不会在乎我去不去看他呢!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也一样,非常非常非常的讨厌他!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不会踏进無之宫一步。”
兄妹俩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两天病倒的凌非飏。
他这一病是有原由的,就在凌慕熙向皇上推荐他负责接待康王回宫事宜的当天,甚至没等皇上点头,当天晚上,凌非飏就病倒了!
他的病来得又快又突然,又在情理之中,此乃最直接,也是最令人哭笑不得的应变措施。
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兄弟俩不问事,皇上只能把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