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走后没多久,朱温也跟着出去了,只是回来时,怀里又抱了一大坛子酒。
也许是被黄巢洗了脑的缘故,朱温对王浩四人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看着那货嬉皮笑脸的样子,王浩以为那货又要找自己喝酒,正要拒绝,只见那货并没有进来,而是把酒抱进了隔壁的'值班室'。
唉!算我自作多情了,王浩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丢人,看着那货和几个狱卒一边喝酒,一边猜拳,压根儿也懒得去理,就势往干草垛子里一歪,准备睡上一觉时,一旁的鹿三又犯病了!
“嘿!你娘的'猪瘟',有酒为何不叫俺们喝?却是为何?”
没等朱温说话,一个狱卒立刻暴跳如雷道:“你们这些贼人,死到临头了,还喝甚酒?想喝酒是吧?不难!只需好好睡上一觉,明日刑场上,定叫你们醉个痛快!”
“嘿!你娘的,老子才不怕死呢!老子只管今朝有酒今朝醉,关你们鸟事?”
今朝有酒今朝醉?这句话从鹿三嘴里一出来,王浩忍不住笑了,这货倒也懂得一点人生哲理,是啊!人生何尝不是这样,王浩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电视剧里面的狗血剧情:犯人披头散发的被绑在十字架上,杀气腾腾的侩子手慢慢地举起了大刀……
自己是人头落地?还是刀下留人?带着这样矛盾的猜想,王浩进入了梦乡。
朱温在浑浑噩噩中,按计划进行着偶像交给自己的神圣使命,一直喝到半夜,看着最后一个顽强的'障碍'终于在自己面前阵亡,朱温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四方桌上,一片狼藉,七八个狱卒横七竖八的摆着各种姿势,看样子,早已经被灌到了姥姥家。
再看看其它牢房里的犯人,一个个也睡得沉如死猪,正像鹿三说的那样,今朝有觉今朝睡,即使死,也落个精神鬼!
朱温从小在刘崇的府里做工,对县衙并不是很熟悉,借着撒尿的机会,朱温穿过牢房长长的甬到,来到了外面的地面上。
一条幽静的石板路,一直通到县衙的后院,凭着模糊的记忆,朱温想起那里是个很大的院子,有县衙的伙食房,和衙役住的屋子,中间是个大花园。
穿过后堂,便是县衙的正堂,前院,早在前夜出去打酒的时候,朱温就已经对县衙进行了简单的勘察,这会儿,前院里应该还有昼夜轮流值班的衙役,外面的街上,也有巡夜的衙役。
一阵夜风袭过,朱温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一半,这让朱温立刻意识到了眼前形势的严峻性,要知道,那十几个衙役可不是摆设,万一惊动了后院厢房里的换班衙役,那后果……想到这,朱温瞬间纠结了。
黄大哥啊黄大哥,你倒好,屁股一拍,走的如此潇洒,这可害苦了本猪头,俺这才今天刚上任呐,你这叫我情何以堪!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是朱温明白的一个超前道理,纠结归纠结,后悔归后悔,谁叫自己的启蒙老师死得早,没有告诉自己,有多大的能力,就办多大的事。
朱温重新回到了地牢,举起烛台,看着正在熟睡的王浩,再看看那个令他无比生厌的黑狗,心里,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黄巢的谆谆教诲,不断的在耳边响起,早上母亲在猪圈旁骂自己的话,还有老大朱昱的鄙视,一波又一波的冲撞着朱温的大脑神经。
谁错?谁对?谁正?谁又是邪?难道我真的做错了?朱温使劲的推敲着这些,直到想起黄巢说的那句话,朱温毅然决然的向外走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是黄巢告诉他的,朱温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句话,他浑身沸腾了。
命运,我要自己的命运!猪娃子们,再见了!朱温大踏步的向外走去,在次来到了地面上,对着黑色如墨的夜空做了几个深呼吸,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牢房东面。
那里,是个狭小的夹道,几尺高的院墙和牢房形成的夹道,朱温看看四周,猫到跟前,侧着身子挤了挤,不禁心中大喜!
夹道很窄,也很长,朱温吸着气,瘪着腹腔和啤酒肚,终于挤到了夹道尽头,看着头顶一尺来宽的距离,感觉自己像是个井底之蛙。
自古打搅别人做梦的,一般都没有好下场,王浩正在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推自己,以为是鹿三那个贱货又上身了,想都没想,抬起腿就是一腿,立刻,从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不对啊!平时那货一脚准会大叫,自己这一脚用的力气那么大,怎么那货吱都不吱一声,妈的,没理由啊!草!踹错人了?
王浩坐起身,一脸无辜的扭头,打着火机,却看到朱温正坐在对面,一只手捂着裆部,一只手捂着嘴,半个脸,因为痛苦早已走了形。
“额……”王浩瞬间石化在了那里,不知道为那货对自己下淫手鄙视,还是为那货的蛋碎同情。
“那个,那个猪瘟兄啊!实在是不好意思……”
王浩没想到,没等自己说完,朱温像一只狗熊扑了过来,将他压在了身下,正要喊鹿三起来帮忙,却看见朱温将手指放在嘴边吹了吹,暗示他不要出声。
“贼,贼,贼王八,你这厮,我好生救你出去,你无故踹我做甚……”朱温依旧一脸痛苦的低声说道。
“救我?有你这么救人的吗……”
“不错!我正是托了黄大哥之命,救你们出去的!”朱温说完,就去摇角落里的鹿三,被王浩一把扯了回来。
怎么弄醒鹿三,的确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