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不愧是个做生意的料,自从接手了家族的生意后,公司的效益立刻蒸蒸日上。
对于这些,黄巢一点也不满足,也许因为考场的失意,黄巢的野心已经急剧膨胀。
其实,黄巢要的,是整个西北的盐道,控制了整个西北,自己才有足够的资格跟政府叫板。
不得不说,黄巢同志是个极具经商头脑的人物,业务的重要性,比谁都清楚,这一点,黄巢绝对堪称是楷模,对周围的各个州县,威逼利诱,贿赂拉拢,很快,这些地方的官员纷纷投怀送抱,暗送秋波了。
早就听说宋州兵强民富,更重要的是连接江南和中原的要塞,谈下了这个项目,还愁大事不成?
摆平了宋州刺史张蕤后,黄巢来到了萧山县,来之前,张蕤就已经把这个消息提前透露给了刘崇。
这是官场上千百年来永远也不会改变的规则,上面来人了,要视察,作为地方小县,要做的工作就是接待。
刘崇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速之客会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巧,你丫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就来了。
刘崇是个生性倔强,又耿直的货,这也注定了他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仍旧只是个一县之长。
刘崇没有坐轿子,并且走的很慢,双手背后跺着步子,仿佛是在观花赏月,这让一旁的朱存很是蛋疼,因为今晚的天上压根儿连一个星星都没有!
“老爷为何如此烦闷,可是为今日府上来的那位客人?”
“唉!老夫为官数十载,最是憎恶那些狗鼠之辈,怎奈如今朝廷昏庸,天下民不能聊之,就连官道亦是黑白颠倒,悲哉!”
和刘崇一样,黄巢也是个愤青,唯一不同的是,黄巢不是吃皇粮的命,所以悲愤的理由很纯粹,也很可怕。
黄巢自从傍晚天没黑,就开进了萧山县,不得不说,黄巢同志的时间观念很强,这是所有生意人的理念,时间,就是意味着金钱。
等待,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抓狂的事情,黄巢算是彻底的领悟到了,开始时,他对刘崇的工作态度很是赞赏,这年头,能够加班加点的替政府干事,恐怕大唐朝没有几个了。
直到佣人拎着水壶来到房间,黄巢问了一句:你家老爷平日里都是这么办公吗?
“呵呵,先生不知,今日老爷要办的,可是一件大案!”
“哦?大案?什么大案?可否说来听听?”黄巢明知这是官府机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兴许只是闲的蛋疼了。
“听说老爷今日捉得许州那伙贼人,想必先生应该早有耳闻,那伙贼人实是可恨,盗窃牲畜数千,杀了刺史公子,如今又私运漕盐,如此大案,老爷自是不敢耽搁……”
“可知是从何处运的盐?”
“好像是从曹州那边而来……”
一听到曹州,黄巢坐不住了,要知道,曹州可是他的老巢,如果那些私盐真是出自黄家的盐场,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刘崇一踏进院子,就看到一辆限量版的豪华马车停在院子中间,轿棚上绣着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就连车辕上,也被金箔纸包的闪闪发光。
单看那个龙形图案,刘崇就知道黄巢是个野心家了,对着马车狠狠地啐上一口浓痰,这才打着哈欠走进客房。
“哎呦,黄员外远道而来,老夫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呵呵,刘大人如此勤力,实是我大唐百官之楷模啊!黄某深感欣慰,为表敬意,特地赠予大人礼物些许!”黄巢说完,对着身后一拍手,几个随从将几口红皮箱子抬了进来。
刘崇虽然没戴透视眼镜,但用鼻子也能想到,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知黄帮主这是何意?”刘崇不愧是个二货,打起了马虎眼。
“额……”
黄巢瞬间无语了,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芝麻官,和他,根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用他的话说,和茅坑里面的石头,简直没什么两样。
对于这种货色,黄巢自然有办法,不急不燥,依旧灿烂的笑着,将手中的玛瑙扇,潇洒的一甩道:“大人可知这箱中是何物?为何不看看?”
“恕老夫眼老昏花,自是看不清为何物,但我大唐律法,老夫还是不浊自清的!”
“既然大人话都到了这份儿上,黄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听说大人今日捉了一伙贼人,黄某恳请大人行个方便,容我去牢里看看这伙贼人是何人?如何?”
“怎么,黄帮主心虚了?这么急着要见一伙素不相识的犯人,想替自己开脱不成?”
“哈哈哈……大人未免有点太小瞧黄某了,如今天下盐道,恐有一半已在我手中,大人认为黄某会怕吗?即便盐运使,又能奈何于我?”
“难道黄帮主当真就不怕朝廷追究于你吗?”
“哈哈哈哈哈……如今天下群雄并起,李唐江山,不久便要覆矣,放眼整个朝廷,还有多少忠臣良将,难道凭你一个七品小吏,就能匡扶得了?”
黄巢狂妄,绝对有资本!一个富可敌国的愤青,说起话来,往往要比一个愤青屌丝牛叉的多,可怜刘崇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黄巢一脸鄙夷的从自己身边走过。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院子里,又传来了黄巢高亢的声音,回荡在夜空里,又激荡在刘崇的心里,让刘崇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是黄巢外交上的第一次失败,两个大唐的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