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汭看了一眼晋晖,将目光落在了王浩身上,一脸狐疑的打量了起来。
“你是何人?”成汭盯着发型怪异的王浩问道。
晋晖不愧是行走江湖的人,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愣头青不是什么好鸟,生怕王浩捅篓子,扯了扯王浩,走上前对着成汭抱拳道:“我等四人游经青州,刚才鲁莽,冲撞了壮士,还望小哥海涵,壮士好身手,不知尊姓大名?”
成汭看到王浩四人并无恶意,这才放下心,挥了挥手道:“我是何人,与你们自是无关,今日爷心中不快,若是想讨架,自当奉陪,若是喝酒,也是没兴趣,不想招惹是非,赶紧离开这里便是!”
王浩和晋晖同时一惊,各自惊讶的互相看了一眼,再看看双眼血红的成汭,正嘀咕间,成汭已经走进了隔壁的雅间。
“听那厮言中之意,好像知道我们是钦犯,暗中提醒我们离开这里!”张造从身后凑上前说道。
“不错!这厮定是官家中人,但是看起来也不像恶人,王大哥,依我看,不如我们离开这里才是,省得招来横祸!”
王浩点了点头,吩咐张造和晋晖将桌子上的酒菜打了包,对着仍在发愣的鹿三狠狠地踹了一脚,向酒楼外走去。
四人出了酒楼,各怀心事的走在青州城的街道上,却不知道,这个宁静的小城中,一场腥风血雨已经悄悄地降临了。
成汭坐在靠窗的方桌前,看着外面大街上,昏黄的夜灯,仿佛一簇簇鬼火在向他眨着眼睛,这些,在成汭看来,就像是通往阎罗殿的阴阳小道。
酒,是上帝赐给人类的杀人工具,有的人喝酒,仅仅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有的人喝酒,却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成汭好赌,却并不喜欢酗酒,此时,他已经喝了足足半坛子酒,黄色的脸已经微微泛红,体内的神经,也已经莫名的蠢蠢欲动了。
眼看时辰已近深夜,酒楼里的客人,已经陆续离去,酒保走上二楼时,看见成汭仍在往嘴里大口的灌着黄色的液体。
“成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要打烊了,不如您明日再来可好……”
成汭慢慢的抬起头,长发盖脸,一双眼睛仿佛炽热的铁块,红如烛色,额头青筋暴突,吓得酒保禁不住打了几个哆嗦,被成汭扑上前提了起来。
“我问你,人,和畜牲可有分别?”
“这……这个……小的不知……”
“好!我再问你,谋人性命者,可该死?”
“成爷,您……您又吃醉了,杀人抵命,乃天道之法,自然该死……”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天道之法!”
成汭丢了酒保,仰天长啸一声,拎了那把已经冰凉的匕首,踉踉跄跄的出了酒楼,向西城走去。
成汭走的很慢,四五里的路,足足走了两个时辰,一直走到黑云遮住了半轮月亮,只有手里的匕首发出惨淡的寒光。
终于,他在一座宅院前停了下来,望着门楣上金光闪闪的两个字:嬴宅,成汭笑了,笑的很惨白,透过深遂的眼眸,他看到,几分钟之后,那里将会成为人间地狱。
成汭出身于武将之门,自幼习武,越墙之术,绝对比鹿三优雅,又因为曾经到过嬴家几次,更显得轻车熟路,绕过前院家丁住的房子,来到了嬴员外家的后院。
成汭在厢房外站了许久,握着匕首的手心,已经起了汗,他在做着最后的思想挣扎,当他眼前浮现出妻子的尸体后,他将嘴唇咬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赢员外永远也不会想到,区区几十两银子,换来的,却是自己一家十八口人的性命,当成汭将那把刚开了刃的匕首架上他的脖子时,他并不感到害怕。
成汭完全可以在睡梦中解决了这个人渣,可是他没有,他要问个明白,同时也要让对方明白,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我既已答应还你银子,为何却要逼人于绝路之上?”
“哼!本员外只是羞辱了几句,又何曾会想到她会寻死?事已至此,多少银子,你开个价便是!”
“呸!我且问你,一条人命,可值多少?”
“我予你三百两银子,如何?”
一条人命,一百两银子,并不算少,可是成汭愤怒了,他没想到,一个将要死去的人,还能如此轻松的践踏别人的尊严,成汭心中的那头野兽最终被唤醒了。
这种人,必须得死,即使死上一百遍,也不足惜,这是成汭此刻唯一的念头。
匕首很锋利,成汭胳膊一沉,嬴员外的头颅几乎被割断,立刻血溅三尺,血红的液体,同时激发起了野兽的狂性。
隔壁赢员外的两个妻妾,听见响动,举着蜡烛推开门,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迎面扑来,没等她们惊叫,成汭的匕首已经裹着风声划了过来。
与王浩不同,成汭很懂得用刀之术,发挥了刀刃的作用,快,狠,刀刀抹喉,看着眼前的佳人痛苦的捂住玉颈,血水顺着樱桃小嘴和指缝突突冒着血泡,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成汭彻底的疯狂了!
从西屋一直到东屋,成汭杀的天昏地暗,粘稠的血液糊住了他的双眼,脚底踩过之处,发出扑挞扑挞的响声。
等到前院看家护院的家丁举着火把奔向院子后,看见成汭仿佛一尊杀神立在院子中间,竟然没一个人敢上前,直到成汭大摇大摆的走出大门,整个嬴家大院才开了锅。
成汭身上的血腥味,招来了几只野狗,瞪着幽绿的眼睛,成汭脱了身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