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能喝酒,从来都只是为了作诗助兴,可是今天,薛能平生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想到自己一介书生,空有满腹才华,却处在了乱世之中,眼看黎民百姓苦不堪言,却束手无策,为此,薛能感到了万分内疚。
直到今天,看到自己曾经的部下,率领着几百大唐健儿,众志成城,薛能被感动了。
时薄的到来,让薛能看到了希望,原来,这世间,还是有救世主的。
送走了时薄,薛能很快又陷入了落寞和空虚中,借着酒劲儿,薛能趴在昏暗的油灯下,奋笔疾书,最后,看着眼前字迹未干的奏折,几滴清泪,悄然滑落了下来。
想到再过几日,自己便可以卸掉肩上的重担,携着家眷,从此可以种豆南山下,过着仙居般的日子,薛能站起身,遥望着长安方向,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带着七分醉意和惆怅,薛能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梦见自己和妻儿围坐在林中的亭子里,吟诗抚琴,不远处的佃田里,三五成群的山农一边辛勤耕作,一边引吭高歌……
直到王浩一头扎进了军帐,一把将薛能从竹床上扯了起来,彻底的打碎了薛能最后的美梦。
“大人,快起床!出大事了……”
薛能微微的睁开眼,见到是王浩,愣了愣,依旧醉醺醺道:“王,王兄弟,如今几时了?你的故事……可说完了?”
“额……大人,赶快醒醒吧!周岌要造反了!”
“老夫已写好了奏折,请辞退隐山林,这造反之事,与老夫又有何干?”
王浩急了,西营那边,已经马蹄声四起了,看着眼前这个悲催的大学士,王浩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薛能架了起来。
刚到门口,一个黑影扑了进来,王浩一个趔趄,可怜怀里的薛能,应声跌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王大哥,你怎会在这里,可让晋晖找的好苦啊!西营那里一片嘈杂,王大哥可知发生了何事?”
“原来是晋兄弟,你来的正好,快去叫醒张造和鹿三那个傻逼,在马厩汇合,周岌要造反,咱们赶快逃命吧!”
晋晖张大嘴巴,定定的看着王浩,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王浩抬脚揣了出去,才慌不择路的向王浩的帐中奔去。
薛能的军帐,离马厩并不是很远,等到王浩拖着薛能,来到了马厩,刚解了一匹马,身后不远处,一片火光和喊杀声已到了跟前。
“擒杀薛能反贼!……”
第一匹马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周岌!
几十个士兵哗啦一拥而上,将王浩和薛能围了起来,火光,瞬间将整个马厩照的雪亮。
见到地上的薛能,,周岌着实吃了一惊,继而是愤怒,马鞭一甩,指着王浩喝道:“贼王八,我姐夫说的没错,你这厮果真奸诈至极,若不是老子马快,定叫你这贼厮逃了,如今倒好,薛能老匹夫也在,倒省的老子找了!”
可怜薛能,这才清醒了过来,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指着周岌喝道:“大胆周岌,竟敢私调军队,可是想造反?”
周岌仰头哈哈大笑道:“薛大人,老子就是要造反,怎么着,你能奈何于我?来人呐!将贼王八和反贼薛能一并于我拿了!”
周岌一声令下,十几个士兵立刻跃跃欲试的绕起了圈子。
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绘成了一道优雅的弧形,从众人眼前一闪而过,只见王浩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刀柄,让所有人感到震惊的是,那把刀,似乎根本就看不清刀身,只有一个悠忽的刀影时而时现,实在诡异至极!
周岌也沉浸在了恐惧之中,一想到那天晚上在河岸上发生的一幕,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王八,俺来救你了!”
不远处,鹿三提着长刀奔了过来,将周岌从恐惧中拉了回来。
慌忙中,那些士兵又将注意力聚集到了鹿三和晋晖身上,看看宛如杀神的王浩,又看看周岌,一时竟没了主意。
“大家莫怕,杀贼王八者,赏银一百两!”
正可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士,终于,有几个士兵清醒了过来,提起长矛,直奔王浩而去。
几乎就在同时,鹿三和晋晖张造三人,也已经奔到了周岌马前,看到王浩被围,晋晖惊叫一声,举着自己的马刀,奔到了几个士兵背后,趁其不备,一阵乱砍,随着一声惨叫,两个士兵倒在了地上。
那边,周岌与鹿三张造,也是打得难舍难分,若在平时,以鹿三的三脚猫功夫,根本就不是周岌的对手,好在有张造帮忙,三人倒也打了个平手。
几人正打得火热,只见从薛能的军帐方向,又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原来是负责擒杀薛能的几百名士兵,扑到帐内,一看空空如也,便知事情不妙,看到马厩方向一片火光,这才追了过来。
“王八,你们快些离开,俺来断后!”不远处,鹿三奋力的挡开周岌的大刀,冲着王浩喊道。
看着火光越来越近,王浩顺手挥出一刀,身后,薛能早已经牵来了两匹马,晋晖身子一跃,已经到了马上。
等到王浩上了马,却看见张造捂着胳膊跑了回来,原来是受伤了。
“张兄弟,快些上马!”薛能向张造伸出了胳膊道。
晋晖两腿一夹,那匹马立刻发出一声嘶吼,冲了出去,惯性,差点让王浩跌了下去。
身后,鹿三似乎越战越勇,将一把大刀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