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浓拨过马头,也不下马,依然提着缰绳,笔直地坐在马上。刚才她好好走着,是这个老婆婆突然冲出来,倒在马前的,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碰瓷的她见多了,这么明显的还真没见过。
“不关那位姑娘的事,是老身自己走不稳,摔倒了。”那老婆婆忙拉着薛灵妩解释道。
“老婆婆,您怎么了这是?”薛灵妩此时才注意到那老婆婆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嘴唇都翘起一层干裂的白皮,看起来很是不好。
“老身……老身……”那老婆婆一听薛灵妩如此问她,竟嚎啕大哭起来。她这一哭不要紧,眼泪鼻涕齐下,蹭了薛灵妩一身。
“您先别哭,要不先喝口水,慢慢说?”薛灵妩从马上取下水囊,小心地喂那老婆婆喝了几口水。
“薛灵妩,我们还要赶路,没工夫管这些闲事。”邵云浓迅速扫了一眼那老婆婆,她虽然看着憔悴虚弱,但健康绝对没有问题,也就没有管的必要。他们的时间可耽误不起,晚一步也许就错过抓到银号案凶手的时机了。
“这哪里是闲事!就算不是你撞到她的,那也是你的马猛然出现,吓到老婆婆了!”薛灵妩气呼呼道,她一部分是为了这老婆婆,另一部分自然是为了同邵云浓抬杠。
邵云浓也不再多说话,只轻轻抬起右手,做了个晃动的手势,其中的威胁意味已经很明显了,你若不走,我就让你痛痒难当。
薛灵妩看到邵云浓抬起手,还是有些露怯,但咬咬嘴唇昂着头瞪了邵云浓一眼,把老婆婆扶到路边坐下,自己也坐下,一副不走了的架势。
“哼!任性的丫头!”邵云浓冷哼一声,她早就料到事情不会那么顺利,还好一早已经在薛灵妩腿上打了几枚毒针,只要自己摇摇铃,她不听话也要听话。这种让人服从的方式,简单有效,邵云浓屡试不爽。尤其是审问犯人,只要多几枚毒针,嘴再硬的人都能撬开口子。
“邵姑娘,今天也赶了很久的路了,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琉灵修不动声色的纵马到了邵云浓身边,抬起手里的马鞭轻轻压在了邵云浓的手臂上。
邵云浓顿觉自己的手臂似被千金大石压着一般,动弹不得。那日点琉灵修的穴道时,自然用的也是有毒的银针,只不过这一招对他没什么用,因为若真动起手来,自己可能连摇铃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制服了。
“好吧,就休息一会儿。”邵云浓悻悻地放下手臂,跳下了马。
“云浓姑娘真是善解人意。”琉灵修也跟着下马,笑着赞道。
“叫我邵大人!”邵云浓丝毫也不领情,冷冷道。
琉灵修吐吐舌头,这女神捕的脾气真是大的吓人,这个人就是一个马蜂窝啊。
“老婆婆,您到底有什么伤心事,你告诉我,说不定我们能帮到你呢?”薛灵妩问那老婆婆道。
“姑娘,你的好意老身心领了,只是你帮不了我啊!我的命实在是苦哇!”那老婆婆说着,嘴一撇又哭了起来。
“您先别哭了,先说出来,就算我们帮不了你,出出主意也是好的。”琉灵修也帮腔道。
“姑娘,公子,老身的家就住在不远的板桥镇,老身前几日带家里的小孙孙去隔壁镇上赶集,可不想……没想到没想到我的小孙孙不见了!老身已经找了好几日了,可一点消息也没有。老身出门只带了一些铜板,实在没钱吃饭,只好先回家找儿子儿媳再设法了。”
“孩子不见了?怎么不报官?”
“报了,镇上的里司说这附近几个镇上已经有好几家报说丢了孩子了,都报到了浔阳县衙,可一个也没找到!怕是没什么指望了啊!我的小孙孙啊!”那老婆婆说完又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
一旁的邵云浓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大步上前抓住那老婆婆的肩膀和腰带,将她递到了自己的马背上,随即自己也翻身上马,对傻站着的薛灵妩和琉灵修吼道:“上马,先送老婆婆回家,今晚连夜赶去浔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