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又开始下雪了,今年的雪还真是多啊。”薛灵妩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看着它在自己手中无声的融化掉。
“是啊,比往年里来北边时下的要频繁的多,尤其是商陆城,下起雪来能到膝盖呐。真想再去看看呐。”九缨接话道。
“你经常来北边吗?”慕云庭淡淡地问。
“不算经常,只是跟着原来的戏班来过几次。”九缨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免得被慕云庭抓到什么把柄。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自己从没去过帝都的吧?”
“有吗?我有说过这种话吗?”九缨犹豫道。
“有。”慕云庭肯定道。
“那个……那个我刚才说商陆的雪也是听别人说的,我自己是没去过。”九缨忙遮掩。
“慕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朋友都要审问?”薛灵妩笑着打岔,“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别人十年前说的话你都还记得。”
“不过我倒是也记得九缨说过没去过帝都,所以想去看看的话。现在又说起商陆的雪,还说再去看看,这不是去过的人才会说的话吗?”
薛灵妩惊讶地转过脸,这次发问的竟然是琉灵修。慕云庭听到这句话也很是惊讶,这正是他要说的。没想到这道士竟也这么细致。
“喂,你怎么也凑热闹?”薛灵妩看到九缨越来越窘,忙嗔怪琉灵修道。
琉灵修破天荒头一次没理会薛灵妩,似笑非笑地看着九缨,不等她回答便继续追问:“我倒不知道九缨你是记性不好。还是在骗人了?只是你这么小小年纪记性应该不会太差吧?”
“琉灵修,你这话什么意思?”薛灵妩压低嗓音责备。
“没什么,我不过是随便问问,今天突然觉得九缨妹妹也挺神秘的。”
“你一直跟着我们。戏班的事不用担心吗?你不是驯兽女吗?”慕云庭火上浇油的跟着问,难得他和琉灵修也有同声同气的时候。
“这个……其实……”被两个人同时追问,九缨一时间乱了阵脚,她受的训练似乎落了说谎这个重要课程。但是扮无辜却是女孩子的天赋了。
九缨眨眨眼睛,水汪汪的美目里立外委屈地撅起嘴,“我是因为喜欢同薛姐姐玩所以……所以同班主交换,把自己自己最心爱的蛊虫和药草给了他,他才同意……同意让我暂时离开。这件事楚风哥哥是知道的。是不是?”九缨歪着头看向琉灵修身后,楚风这个救星正匆匆跑过来。不由心中暗喜。
“什么?”楚风愣了一下,他还没听清楚九缨问的什么。
“楚哥哥你不是也同我一起去了吗?班主说最近凌阳城的表演要结束了,所以即便我不回去也没关系。是不是?”九缨说着走到楚风身边,悄悄牵起了他的手,暗暗捏了一下。
“是,是。”楚风虽然还是不懂九缨问的到底是什么问题,但那绵软的小手一碰到他,他就忍不住对方说什么都点头了,即便此刻九缨问他要自己的头颅。他估计都会点头说是的。
琉灵修叹了口气,他这个不争气的师弟啊,美人儿是很值得怜爱,你可以尊敬、爱慕甚至赴汤蹈火,但却不要让她蛊惑、控制玩弄于股掌之中。这样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对了,我是来找慕公子和薛姑娘的。”楚风一拍脑袋,想起了正经事。
“怎么了?”薛灵妩问。
“方才我路过前厅,遇到沈府的人来报官,说家里出事了。衙门的仵作和衙役已经去了。薛姑娘要不要也去看看呢?”
“出什么事了?”薛灵妩立刻警惕起来,“不会是又有人死了吧?沈三爷?”
“好像是有人死了。不过应该是个丫鬟。”
“我们马上就去。”薛灵妩忙同慕云庭走了。
“九儿,你脖子上的伤好些了吗?”楚风关切的问。
“好多了,已经不疼了。”
“上次我最后一颗药被师兄给了薛姑娘。所以我今天去采了一些药草回来,你敷在伤口上,好的快一些,而且不会留下疤痕。”楚风红着脸递了一小包花草给九缨。
“覆罗草?这草都是长在峭壁上的,你怎么得来的?”九缨这才注意到楚风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泥土,还有几处勾破了,手背上脸上也有几处擦伤,看起来很是狼狈,“你一大早出去就是去摘这个吗?”
“嗯,”楚风点点头,孩子一般笑了,“幸好凌阳城附近就有山。只是这草不多,幸好九儿的伤口不算大,应该够了。”
九缨突然沉了脸,把手里的东西塞回给楚风,“你也有伤,留着自己用吧。”
“不!不!不!这是给你的。”楚风忙推辞。
“我不要。”九缨干脆道,“你都受伤了,我过意不去。”
“没关系的,我很高兴。这是点小伤,不碍的。你拿着吧!”楚风把覆罗草往九缨怀里一塞,怕她再拒绝,便匆匆跑了,跑的时候还有些一拐一拐的,那是他不小心摔下山时跌伤了腿。虽然身上很痛,但楚风心里却乐开了花,只要自己做的事对九儿好,哪怕再摔几次他也不在乎。
楚风回到房中锁了房门,才偷偷从衣襟里拿出一方裹起的布帕来,楚风爱干净,即便是手帕也都洗的干净如新,但这条他永远都不会洗了。昨晚他安慰九缨的时候就是用这条手帕给她擦的眼泪。九儿真是善良,因为自己误杀了一个人,自责难过成这个样子。
楚风小心翼翼地打开帕子,里面是一只银色的耳环,这是九缨前几天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