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县纪委的叶书记把柳三棉招进了办公室。县纪委叶书记说,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的意思。柳三棉说,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说不知道吗?不可能!说知道吗?又觉得奇怪,我一个近二十年党龄的党员,会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吗?县纪委叶书记说,你不要激动,我只是向你了解情况,你不想把事情说清楚吗?柳三棉说,说得清楚吗?到处都在传言,我离婚以后在外面包二、奶。试问,我都没有婚姻了,还存在包二、奶吗?我在这说清了,你们会帮我澄清吗?县纪委叶书记敲了敲桌子说,首先,你要在这里说清楚,说不清楚,你就别想自由自在走出这个门。至于澄清的问题,我们也会去做。我们的工作就是围绕“爱护干部、保护干部”这个出发点进行的,但是,澄清事实是下一步的工作。
柳三棉笑了笑。他太了解机关部门的工作程序,嘴里说得多好听都行,但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无伤大雅的事,谁都懒得管,你柳三棉澄清不澄清关人家什么事?谁有那闲工夫帮你去忙乎!他静下心来。
“那女的叫晓涵,是县招商引资办的主任,我们工作上来往多一些吧。我的情况就不说了。她男人去世以后没再婚,我没再娶,两个人走在一起,有什么不妥?”柳三棉没有提及清莲,他避重就轻提起了晓涵,这让纪委的人有些措手不及。
“真的是好笑。”纪委叶书记说,“你说的都是事实?”
“嗯。”柳三棉说,“到这个时候,我还说假话吗?你可以向晓涵了解,可以到她的单位去了解。是的,我是喜欢晓涵,别的没有什么了。”
“好吧。”纪委叶书记说,“我事先也知道了一些,不过,还是让你亲口说,我才放心。我也觉得,你不会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混在一起。但是,有一点,我就是搞不懂,你为什么要经常去郊外的养殖厂呢?”
“养殖厂?”柳三棉知道外面已经有人传言他和李琼的关系了,“去那里怎么了?”
“最好不要再去了。”市纪委叶书记说,“那种地方,给人第一感觉,你不是去搞开发的。”
“开发和养殖,总是能沾边的吧。”柳三棉说,“如果领导介意我去,那我就没话可说了。”
“有些话,点到为止吧。”纪委叶书记作出了送客的姿势,“你放心回去吧。剩下的问题,澄清的事,我们会去处理。”
“谢谢。”柳三棉说,“不用了。澄清也好,不澄清也好,我觉得无所谓。有时候,事情反而会越描越黑。刚才只是说说气话,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多多原谅!”
红荨在墟城买了房子以后,一直没有和柳三棉见面。柳三棉打电话问,红荨说:“我在装修。今天找了几个装修师傅过来,正在装修。”柳三棉说:“你这么大件事,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红荨也不客气,说:“你有时间吗?”柳三棉说:“我现在过去,你说说,你在那个位置?”红荨说了位置,柳三棉一听就知道在哪了。他想,位置还不错,看来杰子这家伙这事办得还有点眼光。
杰子与红荨选择的位置不是很热闹,却很空旷,附近是一个十字路口,街道很宽,因为是新区,街道与建筑物之间预留了几十米的绿色带。记忆中,那原是一个买水果的超市。由于经营不下去,就转让给了红荨。柳三棉想,开水果超市,地方不热闹不行,但开美容院就不一样了,就是要找这种不很热闹,又空旷的地方。
柳三棉走进红荨的装修工场时,红荨正在指挥那几个装修工做事。她怕工场飞扬的木宵灰粉,就在头上扎一条花头布,柳三棉看了很觉滑稽,想笑,又能不好意思笑。
红荨见有人进来,抬头看柳三棉一眼,又继续忙自己的,好像心里有气,不想和他说话。柳三棉便站在一边看那几个装修工忙碌,一会儿,他便觉得那几个装修工活做得不怎么样,工具也很普通。柳三棉示意红荨过来,红荨脸上写着不愿意,但还是过来了。他问:“这几个装修工哪找来的?”红荨似真似假地说:“街上找来的。”柳三棉说:“把他们退了。我给你找好的。”红荨说:“怎么退?人家已经在这忙了大半天了,人家出的装修方案我也同意了。能退吗?你就能找到更好的?”柳三棉笑了笑,说:“你不好说,我去跟他们说。”他还想说,自己现在掌握着对梨花县经济新区的开发大权,别说请几个装修工,就是拉支装修队伍去省城装修新机场也是一句话的小事柳三棉掏了几千元,把那几个装修工打发走了。红荨摘下头布拍打身上的灰尘,还是不想理柳三棉。柳三棉说:“以前都是我不好,没把你的事当回事。从现在开始,我把你这事放在第一位,认认真真管起来,总可以了吧?”他有一种歉疚感,红荨回来都这么长时候了,除了第一天,他们有过像样的交谈接触外,就再没关心过她,反倒让红荨时不时地为他担心。他有一种赎罪感,他要好好地帮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