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郎不明白这句话。
袁朝年坦然说道:“战盟的事情,当年大先生曾与逍遥王当面挑明;道盟相信我没有暴露身份。道院同样相信我没有暴露身份;如此一来,由我担任道院代表,各方都会给几分薄面。”
稍顿,袁朝年继续说道:“眼下,道盟内部风雨飘摇,道院同样不得安宁。世外之地基本走走过场,散派联盟早已分崩离析;唯一还能保持紧密的只有战盟,但因几方皆生大变,他们需要刻意避嫌。这等形势,正该我大展身手的好时候。”
十三郎明白了袁朝年的意思,衷心赞叹道:“佩服。”
袁朝年说道:“所有这一切,都是少爷亲手造成,我不过捡个现成便宜;再说,这不还没捡到嘛?”
十三郎说道:“这是在提醒我让位?”
袁朝年拱手说道:“全凭少爷做主。”
十三郎笑起来。摆手说道:“辛苦这么多年,区区一个供奉职位,原本就应该是你的。只不过,我还是想亲口问一声,你到底是谁的人?”
袁朝年愕然说道:“少爷明明知道我会如何回答,为何还要问?”
十三郎平静说道:“我与别人不同,你不能像对别人那样回答我。”
袁朝年想了想,说道:“我是老师的人。”
十三郎说道:“老师是谁?”
袁朝年回答道:“老师就是老师。”
十三郎问道:“老师在哪里?”
袁朝年说道:“在心中。”
十三郎微微皱眉。说道:“这样讲话,你可能会后悔。”
袁朝年坚定摇头。说道:“不,我不会。”
十三郎沉默片刻,说道:“你去忙吧。谈判如遇到什么问题,再来找我。”
袁朝年哈哈一笑,说道:“希望不需要那样,免得被人说。道院除了仙子与先生,再无人可用。”
言罢,袁朝年拱手辞别,原地留下十三郎默默思量,很久没有移动。
坡上一人风中矗立。仿佛一颗孤零零的树。
......
......
新纪九千八百七十九年,一场旷日持久的谈判在斜谷展开,影响沧浪、妖灵大陆千万年历史,并为后人所铭记。
从一开始,这场谈判就显进行得极其艰苦,其后更经历无数波折,几度险些夭折。
参与谈判的六方,灵魔时代为仇,大敌去后屡生摩擦,随时有可能反目为仇。燕尾咔吧两族并立,消灭青狼后再无外患,又怎会甘心有外人醉卧榻旁?普里与火焱实力最雄厚,到会的人数却最少,修为也很普通,偏偏掌握着最大、最可靠的筹码:飞升。
这样的六方聚集在一起,可想而知谈判会多难;从一开始,这场谈判就显进行得极其艰苦,期间经历无数波折,几次险些夭折。然而,谈判最终坚持下来,并在克服一个个难关后,在经过足足十一年艰苦磋商之后达成一致,并以书面形式保留。
这个过程中,一些人千方百计阻挠破坏,一些人费尽心机斡旋维持,还有人图谋合纵连横,试图将某一方、某两方孤立、排除、甚至诛杀等等。如此种种不值得细表,比其一场死伤惨重的战争,亦丝毫不会逊色。
两条因素决定着谈判的整体走向,一是利益,二是威胁。有了这两条,那些目光长远的人们才能将各种反对之声压下,逐步占据主流。
无论血域还是升仙台,对妖灵大陆修士而言均非长久之策。四大星域千年一次降临,所为的只是妖灵妖将,假如有办法解决此事,妖灵大陆完全有机会与之展开对话,以此地取之不尽的妖灵换取建立逆向通道的权力,进而直接打开星空的大门。
诚然,这种飞升到底可不可行,上去的修士如何度过淬体之劫等等,都有待后世验证。然不管怎么讲,能够拥有一条稳定的飞升通道,哪怕仅仅停留在纸面上,同样值得亿万人为之期待、并且努力。
仅此一条,足以让燕尾咔吧为之心动,哪怕明知道黄花女与左宫鸣根本代表不了两族,两族立场仍然坚定。
“这是千秋万代的事,是我们留给后辈的最好礼馈。此事若反过来,妖灵大陆需要时刻准备作战,以四大星域之广袤无尽,妖灵大陆迟早会有被攻陷的一天。”燕山老祖的话道出所有妖灵修士心声,没有人可以反驳。
除了这个,灵魔之间本属水火,外患消除便该刀兵相向。但因为一个特殊的人存在,因为那场剧变被扼杀与无形,这种事情最终没有发生。
因为这因为那,因为他因为她,最终人们的想法得到统一,六方会谈之所以能够成功,一半因素在于萧十三郎。
历史上很少出现个人决定未来走向的事情,尤其那人彼时修为不高,且空顶个撮合者的名头,实际根本没有参与过这场谈判。多年之后,当人们翻开典籍,回想当年那场“风波”的时候,不知多少人因此迷惑,苦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凭什么?
事情有先后,时光不会一下子跳过十一年,要回答这两个问题,需随着时间的脚步慢慢畅游,耐心寻索。
“为什么?凭什么?”
当这场谈判刚刚开始的时候,远在岭南、水仙宗山门内,正有人愤怒质问。
“你连事情都没交代清楚,凭什么说走就走?”
没有了大灰阻挡,玲珑姑娘像燃烧的火苗一样、一蹦蹦到十三郎面前,高耸的胸因为气愤而起伏,逼着他不得不后退。
“还有,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