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国位于狄族灵系的南面,比狄族历史悠长许多,历经数朝,如今商帝姓顾,绵延数十代,不见衰微。
只是以往历代皇室都子嗣繁盛,皇子众多,到了今天这一代却不能多多延续香火。如今商帝早已年迈,膝下却只有六个儿子和一位公主。
商朝皇室自然忧心,但放在民间却是一段逸闻。传说当年商帝巡游国土四境,遇到位绝世佳人,一见倾心,带回皇宫,封做贵妃,就此眼里再无他人。可惜这位贵妃却在生子时难产而亡,伤心的商帝从此也再无所出,更是最不喜欢这小儿子。
这倒霉儿子,就是顾昶予。
商帝不喜欢的皇子,过的还不如寻常贵门子弟,要不是心意中正的顾昶翰从小护持,只怕也活不到现在。
可就是如此,顾昶予依然没有逃过算计,白遭此难。
“你的意思是,先帮着顾昶翰找到些顾昶予的踪迹,”蜂鸟看着熙然疑惑道,“可这深居浅出的商国小皇子谁也没见过,就算是千羽,要找他也无处下手吧?”
熙然显然胸有成竹,笑眯眯道:“一开始我也没想好,也是打算先四处打探一下,总有线索。直到肖想跑过来……”
说到这蜂鸟猛然反应过来,手里茶杯重重一放,也顾不上茶水洒了一桌:“对啊,肖想见过!”
“不错,”熙然给蜂鸟的茶杯里重新添上茶,“他不是随着狄族使团见过所有商国皇子么,别人也罢了,顾昶予这么传奇的身世,他一定记得牢牢的。”
“若能画成画像,就不怕千羽找不出来。”蜂鸟说着,心不在焉的抬手在空中一挥,洒在桌上的茶水立刻冻成一层薄冰,她再一挥手,冰晶就碎成粉末,消散在空气中了。她揣测道,“要是能有这点好处,说不定就能打动顾昶翰,帮我们进城主府了。”
“不过这也得看这位王爷是不是愿意了。”熙然虽然语气闲淡,神色却不平,“说起来顾昶予又没做错什么,就这么憋屈落难实在让人看不下去,无论如何,就当我们帮他们兄弟一把。”
蜂鸟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既然要害顾昶予,这路上随便找个机会都能下手,何必要费事劫持,还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呢?”
熙然也并无头绪:“等我们真能找到顾昶予,或许能有些发现。”
“也是。”蜂鸟伸个懒腰,把杯子又往熙然那边推一推,示意她添茶。熙然却把杯子又推了回去:“别喝了,再喝今晚还睡不睡了?”
蜂鸟不屑道:“就这水平的茶叶就怕我睡不着?你也太小看我了。”说着自己动手倒了一杯咕嘟嘟喝下去。
熙然懒得管她,自己站起来往门边走:“我不是怕你睡不着,我是怕你不停起夜扰了我的好梦。”
蜂鸟不服,刚要反驳,忽见熙然开门,奇道:“你还要出去?”
熙然嘴边扬起一丝浅笑道:“嗯,还有点事,我得问问。”
说完她踏出房门,足底轻轻一踩,身子一扭便旋上了房顶。蜂鸟立刻知道她要做什么,咧嘴一笑走到门边,抱臂倚门,安静等着。
熙然翻上房顶:手底借势在瓦片上一按,身子平飞,跃出数丈,刷的落在屋檐交错处的一处阴影里,看着躲在这处阴影里的一个人影后背,轻轻道:“辛苦了。”
在那个人反应过来之前,熙然已经在屋脊处坐好了,她盯着那人左肩处的一寸金龙,好整以暇道:“别跑,到哪我都能抓你回来,我就跟你问几句话。”
这御龙卫也知道熙然所言不虚,光是方才熙然这身手,就足令他心悸。明明从熙然出房门开始,他就知道她每个动作,熙然也根本没打算隐藏身形,可就算是都知道,他也根本来不及有所反应。如此速度之下,任何妄图逃走的打算,都是自不量力。故而这御龙卫也不再做无谓挣扎,默默转过身听熙然说话。
屋顶风大,熙然轻轻拢起手臂,平和道:“刚才商国人打架,你们和千羽暗卫一起出现,悄悄落在屋顶却没什么动作,倒是要保护我们的意思?”
御龙卫不吭声,但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熙然满意道:“我看也是。若是真有企图,就算这一路没机会出手,我们进城的消息也该早就传开了。”
看到御龙卫似乎松了口气,熙然又道:“你是小队长吧,老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我们也说不过去。你们首领应当不会傻到觉得我们发现不了吧,为保你们安全,定然留了什么口信,说来我听听。”
御龙卫还是一言不发,却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封黑色的信封递给她,好像就等着她这句话一样。
熙然接过一看,上面有一枚金色封漆,信封上隐隐有些飞龙暗纹,摸来手感颇好。
拆开掉出一页纸,上面字也不多,寥寥几行,熙然快速扫过一遍,便重新折起信,略略斟酌一下,回头问那御龙卫:“既然如此首领叫你们跟着,那你们就依令行事吧。你叫什么?”
御龙卫立刻回答:“昭庭。”
听来是个少年声音,干脆清爽,带着草木阳光气息,熙然嗯了一声站起身,又叮嘱,“我还有千羽暗卫跟着,别起冲突了。”
昭庭刚要低头应过,忽然熙然回头又说:“我得知道你长什么样啊,把面巾取了我看看。”
这句话让昭庭甚是为难,为保隐秘,御龙卫的长相从来只有首领知道,可是他收到的命令是完全服从欣然。顿了半晌,昭庭还是狠下心来,伸手就要去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