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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枫到第二日晚上才到府“凭吊”,虽然姗姗来迟,但他却是除了亲自到访的钊羽大公之外,炟琏都城里唯一一位被请到内院和华晔殿下见面的权贵。
外人只道是因为离枫和百里衡亲厚,却想不到,他才是真正的局内人。
听说他是殷伽的哥哥,华晔殿下也很意外,她沉顿片刻道:“殷伽那孩子冷清,现在想来也是极少提到家人,竟不知道她还有你这么个有出息的哥哥。”
“她可不觉得我有出息,”离枫苦笑道,“不提起我,是因为不愿意提起我。当年从学院毕业后我选择从政,殷伽非常反对,后来她去了华晔殿护庭军之后,就鲜少和我联系,也不过是逢到年节才回家看看,难怪殿下没听说过。”
“可我记得你说过,”百里衡奇道,“当年你放弃从军入伍,还是信石大师的意思?”
“是啊,我们全族被灭,只剩我们兄妹,信石大师也是为我们着想,”离枫黯然道,“我们二人都赴前线,总是风险太大。男儿哪有志不在远方的,可我也知道,信石大师是对的。”
“这便是殷伽不懂事了。”蜂鸟直言不讳,更对殷伽有了一层看法。
“父母离世时,殷伽尚在襁褓,对家族更是毫无概念,心里不看重血脉也是自然的,”离枫也很是无奈,“不过不知为何,她从小就和信石大师不亲,总归是女儿家,有些我猜不透的心思吧。”
“可不管这些年殷伽她怎么冷落你,”熙然浅笑道,“当年她出事之后,就算冒着极大的风险,也还是要回家来找你,哪怕只是匆匆一面,都要让你安心些。殷伽她心里,还是十分记挂你的。”
熙然一语中的,恰恰说中了离枫这三年来最大的心事。即使离枫容颜倜傥俊逸,也难掩此刻面容戚戚,从来神采飞扬潇洒不羁的他,还是第一次『露』出这般伤怀神『色』,他垂眸沉声道:“她那时唯一能相信的就是我,到现在为止她能依靠的也还是只有我,可是这三年里,我在还她清白上毫无进展。我几乎不敢想象,这三年里,她过得是怎样东躲西藏的日子。”
看着他难过模样,蜂鸟突然没来由的生起一阵烦躁,她猛地挥挥手,好像要赶走这种她不喜欢的感觉,没好气道:“别这么垂头丧气的,说什么只能依靠你,这不现在还有我们呢吗。”
熙然听她此言,嘴角溢出一丝很那察觉的笑意,意味深长的转过脸凝目看她。不光是她,华晔殿下和百里奕也『露』出诧异神『色』,他们都知道蜂鸟和殷伽素来不合,对殷伽究竟是有罪或清白也想来存疑,此刻突然改口揽下殷伽的事,未免觉得奇怪。
蜂鸟看到大家表情,这才察觉是自己失言,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道:“从前我是觉得殷伽嫌疑很大,与她的不愉快也不过是『性』格不合罢了。可是到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而她又是雪雁队长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我也不得不重新考虑那晚的真相到底如何。”她瞥了离枫一眼,顿了顿道,“再说,既然离枫城主决定和我们同行,那总归要齐心协力才好。”
蜂鸟一口气说完这些,自己也觉得疑心,这些想法都是她心里实实在在有的,自己也不过是实话实说,可为什么此刻觉得如此发慌呢。
更让她不解的是,方才看到离枫伤心,为何自己也觉得难受呢。
蜂鸟心里犯疑,却不愿让别人看出破绽,佯做口渴,急急忙忙端起茶杯牛饮一通,掩饰心虚表情。
但这一切离枫还是看在眼里,他眼眸里漾出宽阔水纹一般的笑意,一圈圈溢出眼眶,连空气也仿佛被拨动,一次次极轻极轻的敲打着蜂鸟的胸膛。
而离枫也头一次没有和蜂鸟对着干,而是长身坐起,极郑重的向蜂鸟拱手施礼,道:“如此,我便替殷伽,先谢过蜂鸟队长。”
看到眼前这稀奇一幕,百里衡第一个掩嘴吃吃笑出来:“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从一开始就互相看不对眼,怎么打了一架之后反而客气到这等地步了?哎呀我真是好奇离枫城主和蜂鸟队长当时战况啊,也不知用了什么奇妙招数,只可惜我喝醉了。”
“你就别叫我什么城主的啦,”离枫十分自然的转移开话题,“说到这个,既然我们以后要离开炟琏都城,去硕系人的地盘,这称呼是不是也得改改?老是互称‘家主’‘队长’‘城主’什么的,多生分啊。”
“哥哥,兄长,大侠,还有你想的所有称呼,”百里衡十分果断,“都不行。”
离枫原本眉飞『色』舞,顿时梗在当场,憋了半天才大呼:“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这晚之后,百里府便闭门谢客,专心为启程去炟赫城做准备。只是第二日从早间就开始下大雨,天公仿佛要一气落完整年雨水,温度也极灵敏的降了下来,人站在屋外没一会便手脚冰凉,很快就有了冬日将至的意思。
熙然等人常常冬日行军作战,早就习惯了寒冷,加上出行之事千头万绪皆需考虑,天气因素并未真正放在心上。故而整个百里府内只有滕印大叔真正为此忧虑,如临大敌般的将早就为大家打好的行李又重新打开整理一遍,多加了一些厚缎衣服在里面。
蜂鸟好奇的凑过去看她那一堆里有什么,居然发现里面有不少男子衣服,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滕印虽不知道他们此行到底是做什么去的,却也听说了熙然和蜂鸟要女扮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