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并没有站在官兵之中,此时他头上盖着一顶毡帽,遮住了大半脸孔,正坐在路边的一棵树下,好像在歇脚,但一双眼睛锐利地从毡帽下面,盯着路上的行人车辆。
杜清故意让手下站在官兵队伍中,因为如果他们两人都站在关卡处,石檀发现之后,就会调转车头,又会被他逃脱。所以杜清只安排了手下一个人站在关卡处,目的就是要引石檀调转车头。
杜清并不认识石檀,也没看到石檀车厢内坐着的两个孩子,所以石檀刚才赶着骡车从他面前经过时,他并没认出来,但当石檀调转车头时,他立即把目标锁定住石檀。
此时路上行人车辆较多,不宜动手。所以杜清并不马上行动,而且待石檀的骡车从他面前行过,他才慢慢站起身子,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地跟着石檀。
石檀虽然怀疑可能会有人跟踪,所以一直向后观察。但杜清也是反侦察的高手,在追踪石檀的时侯,不着痕迹地变换了两次衣服,瞒过了石檀的眼睛。
石檀以为暂时摆脱开追兵,心中较安,一转眼看到旁边有一条小路通向不远处的一个村子,他赶着骡车拐进了村子。
石檀进了村子之后,向村民打听谁家有小船,他打算放弃过桥,准备渡河而过。他虽然不惧河水,但两个孩子尚小,河水冰凉,不能让孩子游河而过,所以他要找一条小船渡河。
在村民的指引下,石檀找到一个船夫愿意渡他们过河。石檀放弃骡车,牵着两个孩子,跟在船夫身后,向村北的小河走去。
从村子到小河,要经过一大片树林。此时树上的树枝光秃秃的,地面上还有些积雪。
几个人踏着积雪,快步行走。
熙让的体格较壮,走些路还没什么,熙谨较弱,走了一大段路,就感到气喘吁吁,忍不住问船夫:“大叔,还要多久才到?”
船夫指指前方,说道:“船就在前面,再走二三百步就到了……”
船夫的话还没落,忽然一枝弩箭飞来,正中船夫的胸口,船夫立即向后倒地死去。
石檀大惊,回头一看,只见杜清手执弩箭,目露杀机,正在快步奔行而来。
杜清在林中穿梭奔行,如一只敏捷的豹子。
石檀大惊之后,看到杜清只有一个人,心神稍定,对两个孩子说道:“你们快走,自己撑船过去,过河后不要等我,马上离开。路上无论见到什么人,就叫人带你们去见李筠大人。在见到李筠之前,千万不要说出你们的身份。快走!”
熙让熙谨见杜清杀气腾腾地奔来,虽然心中恐惧,但却不肯丢下石檀逃命。
熙让大声说道:“石叔叔,我们不走,我们留下帮你!”
石檀厉声喝道:“快走!你们帮不上我,只会拖累我!”看着两个孩子,眼中忽露出温柔之意,低声说道:“孩子,快走吧,别忘了你们身上的重任!”
最后这句话,如重石一般击中熙让的心窝。熙让一咬牙,不再多言,牵着熙谨的手,快步离开。
石檀见两人走远,这才转过身来,脸色凝重,快步向杜清迎去。
杜清一边奔跑过来,一边发射着弩箭,欲射击两个孩子。但树林中树木茂密,几支弩箭都射在树身上,眼看着两个孩子越跑越远。
杜清手中的弩弓中的一排短箭已经射空,他刚要再装弩箭,但石檀已经快步迎了过来。
石檀脚步沉稳,一边脚下加快速度向杜清奔来,一边利索地撩开衣襟,露出里面腰带下的一排飞刀。这排飞刀都插在皮革之中,每把飞刀都小巧玲珑,看来十分精致。
两人都向对方奔跑。
杜清的脚步不停,手中已经快速装上了一发弩箭,端起来就向石檀射去。与此同时,石檀的双手连扬,快速异常,向杜清发出一连串飞刀。
杜清手中的弩箭全部射出。
石檀皮革中的飞刀也射空了。
两人的脚步不停,目光锐利盯着对方,仍然快速向对方奔跑,就在距离只有六七步远的时侯,两人忽然同时重重摔倒在地,两人的脑袋距离对方的脑袋,不过一尺之距。
两人的嘴角都涌出鲜血,抬头盯着对方,眼神锐利,慢慢用双臂撑起身子,作势欲扑向对方。
他们一抬起身子,就可以看到两人的胸前都中了对方的暗器。杜清的胸前中了几把飞刀,飞刀已深入体内。石檀的胸前也中了数支杜清的弩箭。
两人虽然作势欲扑,但都已经没有了力气,锐利的眼神也渐渐涣散,大声的喘息着,伤口的鲜血不停地滴落下来,染红了身下的雪地。
石清看着杜清,忽然笑了笑,笑容中并无敌意,笑容显得洒脱之极。
杜清也笑了笑,笑容中也没有敌意,显出一种解脱般的轻松。
两人的手臂无力,慢慢地俯倒在地上,终于一动不动了。
风拂过树梢,发出尖锐的哨声,暮色渐渐降临下来。
熙让熙谨二人快步奔跑着,一条小河横亘在前面。
小河虽然不宽,但水河甚急,河面并没有结冰。
此时周围一片荒芜静寂。
熙让熙谨看到河边停着一条小船,用一条缆绳栓在河边的树上。二人跳上小船,解开缆绳,慌乱地拿起船浆,就向河中划去。
但二人久居深宫,哪里有划船的经验?那河水惴急,二人年龄幼小,力气不够,又不会配合,所以船一离岸,二人虽然用力划船,但船并不向对岸行驶,反而被冲向下游。
二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