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总是能找到安慰自己的话,陆由心欣慰的笑笑,“莞儿,迟儿带你来建州,实在是我之幸。”
若非秦莞,矿难的真相她如今还被蒙在鼓里,而有秦莞在,陆静承的案子,和陆博易的身体,想来都有甚大希望。
秦莞笑笑没有多言,不多时便写好了方子,“就用这个方子吧,这里我还写了一个食疗的方子,五表叔的病需要忌口,照我的方子吃,有益身体他也能松快些,汤药方子上有两味药有些难寻,不知道园子里有没有,若是没有,姨母只怕还要去建州城之中找寻。”
陆由心忙道,“这个不难的,我吩咐下去便是了,莞儿,多谢你了。”
“姨母不必言谢,说实话,五表叔的病要想痊愈几乎不可能,我现在也只能尽力而为。”
陆由心面露悲色,深吸口气道,“我知道,我信你的医术,便是多得个一两月我也感激。”
写好了方子,秦莞便也没有多留,趁着夜色往菡萏馆而去。
走在路上,茯苓道,“今日五少爷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和那日判若两人似的?”
秦莞闻言无奈,“哪里就判若两人了?生了病自然不同的。”
茯苓眨了眨眼,看看秦莞,又回头看了一眼白樱,好似有什么话堵在口中不敢说出来。
白樱疑惑的看着茯苓,茯苓便倾身和白樱道,“我……我怎么觉得那五少爷今日看着咱们王妃的眼神有些奇怪?”
白樱眉头微皱,先有些莫名,继而回头看向后面的白枫。
白枫还是那严肃少言的样子,茯苓也极快的看了眼白枫,却又连忙回身,面上还有几分尴尬之色。
白枫走在最后,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茯苓虽说粗枝大叶,却也不算蠢笨,想到自己心底的念头,再想到前日白枫的斥责,她心底忽然蹦出了一个想法,莫非是白枫早有所觉,所以才不愿他留下那梅花?
要知道从前的白枫可是从来不管内宅花花草草的事的!
这么一想,茯苓面上不由一红,她自诩照顾了秦莞多年,是秦莞最贴心的侍婢,也是最信任最亲近的,自然听不得别人说她侍候的不好,现在想来,竟然是她没明白白枫的意思……
茯苓心底发虚,又快速回头看了白枫一瞬,而后趁着还没和白枫目光对上又回了头!
她自觉自己反应迅速动作迅捷,身后的白枫却又莫名的皱了眉头。
秦莞显然不欲多言陆静修,茯苓便也不敢再问,等回了菡萏馆,便慢走了一步,等所有人进了院子,她则教训那院子门口的侍奴,“从今日开始,只有梧桐苑送来的东西能留下,别处送来的东西万万不可再要了。”
几个侍奴不知所以,却是不敢顶撞茯苓,连忙点头如捣蒜。
茯苓说了这话,才呼出了口气,好似将自己的错弥补了上似的一身轻松,等转身进了院子,却看到白枫站在台阶之下,白枫正看着她,显然是将她刚才的话听到了,茯苓脚下一顿,只觉面上轰然一声又着了火,眼珠儿瞬间不知道应该放在何处,双手下意识绞着裙裳的腰带丝绦,连走路都有些不自在了……
白枫自然听到了茯苓那话,心底有些欣然,面上却不显,而茯苓眼神飘忽,双手忸怩的把玩着腰间丝绦,走路的步伐忽大忽毫无美态可言,等走到了自己近前,还差点踩到裙裾踉跄了一下。
白枫见状脚迅速往前迈了三分,手微微一抬想要去扶茯苓,奈何茯苓堪堪稳住了身形,白枫又不着痕迹收回手脚,而茯苓却忽然像兔子一样的跑回了正屋去……
白枫眉头越皱越紧,目光越来越莫名,茯苓怎么了?
……
……
秦莞洗漱完毕便捧了医书来看,陆博易的病比她想的更为严重,虽然知道现在看医书无意义,可她却还是想多做点什么,这一看,便足足看了半个时辰,直等到灯花噼啪一声,茯苓才过来道,“王妃,不要看了,免得坏了眼睛,明日再看吧,这个时辰了,该歇下了。”
秦莞看了一眼屋角的滴漏,这才放下了书册,却又出神起来。
这么多天了,黔州还是没有来消息,燕迟这几日在做什么?黔州的事又是否顺利?
燕迟说过此去黔州可能会生出战事,可具体他要如何调兵遣将秦莞并不知道,可想到昨夜的噩梦,她心底并不安稳。
发了一会儿怔,秦莞到底还是躺了下去,所幸这一夜无梦,第二日一早,秦莞便要白枫传信去黔州,无论如何,她得想法子知道燕迟的消息才行……
陆博易的病只能徐缓图之,秦莞医者天性,对病人总是上心的,等用了早膳,便问了药庐的方向想去看看给陆博易备的药如何了,茯苓吩咐了厮,没多时,黄嬷嬷便从梧桐苑过来了。
黄嬷嬷陪着秦莞去药庐,一边走一边道,“这药庐是老早就有的,不过寻常这园子不住人,药庐也是空着的,还是五老爷他们过来了之后,因为五老爷的药没断过,这才又用了药庐,寻常,这药庐之中只有一个药童看着,五老爷的药便是九少爷和他们身边的侍从负责,这个点儿,药庐之中只有那药童,奴婢已经派人先去一步让药童去别处了。”
秦莞点了点头,“麻烦嬷嬷了,我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