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这一番意味深长茯苓半点不懂,白樱却是知道燕迟的心思的,听秦莞这么说,便想到了二人或许发生了什么,然而这并非是她一个小小下人该知道的,便知当做秦莞说的有趣只是那些表面意思,她到底伤重,秦莞和她说了些话让她安心,然后便要看着她睡去,白樱虽有些不好意思,却捱不住失血过多没多时便呼吸绵长起来。
秦莞又坐着看了她片刻,这才和茯苓轻手轻脚的离开。
出了门,外面的天色已经到了午时,秦莞抬眸往东边看去,只见原本连绵不绝的飞檐斗拱此刻已经缺了一块,这一处坐落在半山之间世外桃源一般的老宅到底还是毁了。
秦莞脚步放慢,虽然已经到午时,可天色却还是有几分阴沉,仿佛又在酝酿一场大雪似的,冷风一来,披着斗篷的秦莞只觉脖颈之上有股子隐隐的疼痒,片刻之前她已对镜看了,她颈侧之上留了两三处印痕,最严重的一处已经肿了凸起。
适才在地下之时危急情境之下想不得那么许多,如今到了外面秦莞的冷静和理智便又回来了不少,于是心中又是一阵陈杂,她和燕迟……燕迟……
“九妹妹,你看完了?!”
正想着,秦霜忽然走了过来,秦莞刚一点头,秦霜便道,“三哥说若是你不休息的话便让你过去他那一趟呢。”
秦莞眸色一凝,她知道秦琰想知道什么。
秦莞跟着秦霜往秦琰那处去,刚进院子便看到周怀站在屋门口,他面色有些发白,容色也有几分憔悴,见秦莞来,周怀忙走上前来行礼,“九小姐!”
秦莞上下打量了周怀一眼,“可有受伤?”
周怀摇头,“不曾,只是那mí_yào药性未过。”说着周怀又一顿,“九小姐当真让人刮目。”
秦莞笑意疏淡,“周管家没事便好。”
这话又让周怀眼神轻动,周怀只抬手一请,“世子在里面等着。”
秦莞便和秦霜一起抬步上了台阶,屋子里,秦琰正在和一个侍从吩咐什么,那侍从手中拿了一封信,见秦莞进来,点点头便出去了。
“九妹妹,过来坐。”秦琰对秦莞倒是很有几分关切,“可还好?怎不睡一会儿?那机关之下尽是冰水,你要不要给自己开个方子?”
秦莞笑着摇头,“无碍的,三哥有什么事请讲吧。”
秦琰略一犹豫叹了口气,“没想到这次的事竟然让你们涉险了,五妹妹这事到底是她行事不周全,我会说她的,你们两个无碍便好。”
顿了顿,秦琰终于问出了正题,“九妹妹怎会有世子给的令牌?”
秦莞本是不愿用燕迟的令牌的,可她当时只担心蓟县县衙再次不作为,而秦湘这事又万分紧急,再加上秦琰不在,她只好用燕迟的令牌去压一压,可没想到事情似乎有些闹大了,燕迟竟然连袁州驻军都带了过来……
秦莞一瞬间心思百转,面上却一分不显,“说来还是太长公主的意思。”
秦莞已经认了岳琼夫妇为义父义母,自然地太长公主也能算她的半个祖母了,用太长公主来解释此事在合理不过,“太长公主担心我一路上遇到危险无法自救,本想让侯府二公子送我一程,可我怎敢领受?正好世子殿下也在锦州,也要回京城去,太长公主便将我托付给了世子殿下,世子殿下那时候无法与我们同行三哥是知道的,于是他给了我这令牌,只说着令牌一亮别人便知道我和睿亲王府有关,定然不会为难我。”
秦琰目光深深的看着秦莞,若非秦莞的容色坦荡从容,他几乎就要以为秦莞在骗他了,“可是……你可知道,睿亲王世子给你的令牌是什么令牌?”
秦莞眨了眨眼,“不是睿亲王府下人用的令牌吗?”
秦琰摇着头叹气,“九妹妹啊,你想的太简单了,那是代表睿亲王世子殿下身份的令牌,那令牌一出,整片袁州驻军都知道他来了,别说袁州驻军了,天黑之前,只怕袁州知府和蓟县县令都要亲来,你让侍卫带着令牌去蓟县县衙,那蓟县县令只怕吓得魂飞天外。”
秦莞愣住,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代表……世子殿下身份……”
秦琰看着秦莞懵懂的样子哭笑不得,“那令牌天下唯一,哪里是睿亲王府下人用的?他给了你这个,你便能代表他,别说小小的蓟县县衙,便是袁州驻军你也调得,可一旦出了岔子,便也是他一人之责。”
天下唯一……袁州驻军也调得……一人之责……
秦莞放在身前的粉拳微微一攥,正有些心潮起伏,外间却有侍从急急跑了过来,“世子,睿亲王世子殿下请九小姐前去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