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笑意渐大,叹息着摇了摇头,这里不是朔西,燕迟多日来虽然冷傲了些,却到底没有行出格之事,连秦莞一时间都忘记了他还有“魔王”的名头!秦安装疯卖傻,旁的人不敢对他做什么,燕迟却是无所顾忌,这一吓,便将秦安的呆傻治好了!
秦安若是还敢继续装下去,秦莞丝毫不怀疑燕迟真的会把钉子扎到秦安的脑袋里去,说不定,还要把朔西对付蛮族的那套刑罚也拿出来试一试!
“小姐!世子殿下也真是太厉害了!三老爷以为自己装傻便能躲过去,可只怕没想到世子殿下真的敢来硬的,那小奴说,三老爷被吓得不轻,他的病到底是真的,说坐起来之后被世子殿下审问了一番,眼下人已是有些不好了……”
秦莞摇了摇头,“花柳病虽然顽固性恶,却来的慢,基本不可能暴亡,看着自己一点点变得丑陋不堪,腐烂而死,这便是这个病的可怕之处。”
茯苓点头,“那小奴说,他们出来的时候世子殿下还没走,想来是问出了东西的。”
秦莞心底微安,“问自然能问出来,世子殿下在朔西,便是蛮族人在他手下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更别说三叔父了。”
话音落定,秦莞去拿桌案上的药包,而后自去磨药了。
又两盏茶的功夫之后,院门轻响,不多时晚棠在门外道,“小姐,有客来访。”
秦莞神色一振,当即起身走出去,院门之外,白枫站着,秦莞步子加快了两分,一出门便看到燕迟站在不远处,“世子殿下——”
秦莞走到跟前去,福了福身,“殿下问出什么来了?”
燕迟便道,“你三叔父不经事,痴傻虽然好了,适才却是真晕过去了,他自己说,当年二姨娘其实是他从拐子手中买来的,先在外宅养了几日,而后见她生的貌美性情又十分温顺,这才接进了府里做了姨娘,又说买她的时候便知道她从前嫁过人,可因她的长相便不曾介意这点,生孩子只怕是在之前生过,接入秦府后并未有过身孕。”
秦莞听的眉头微皱,“难道是二姨娘被纳入秦府之后思念自己的孩子,而后投井的?三叔父明知道她是被拐的,却没有放她回去?三叔父也不知她家在何处还有什么人?”
燕迟叹了口气,“多半是不放,他还说,他的确不知二姨娘的家世,只贪图她的样貌想把她拘在自己身边……”
“贪图美色从而强占的事我倒是见过不少,难道是府中有人心疼八姨娘的遭遇,从而用杀人的手法来揭露此事?”
秦莞眼底存着疑惑,燕迟便道,“知府大人排查府中男丁暂时没有结果,除此之外,府中便只有两位公子和秦安本人了,秦安重病,秦隶亦然,秦琛虽然成年,也不擅武,力气也不过寻常,想来不是要找的人,这是个疑难之处。”
微微一顿,燕迟道,“我打算去府衙一趟,看看十年之前锦州府衙是否有记录在案的失踪之人,若是有,兴许能找到二姨娘的确切身份。”
秦莞刚好也想到这一点,便微微颔首,“殿下想的十分周到。”
说着眉头微皱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急急道,“殿下稍后片刻——”
说着,秦莞转身,朝院内疾步而去,燕迟看着秦莞的背影消失在院门之后却不知她要去做什么,很快,秦莞走了出来。
她手中拿着一张信笺,“这是殿下要的书目。”
秦莞走到燕迟跟前,将信笺递了过来,燕迟垂眸扫了一眼,本就潋滟的瞳膜之上更见一片灿然的波光,如同寒夜里的星河一片,绽出让秦莞惊艳的明光来。
燕迟伸手接过,“这一次,你倒是没忘记。”
秦莞看着燕迟没说话,燕迟将信笺放进袖口,“回去吧。”
秦莞又看了燕迟一瞬,这才转身进院子,她虽背对着燕迟,却能感受到燕迟落在自己背脊上的目光,只等进了院门,那目光才消失了。
秦莞脚步顿住,忽然转身去看,目之所及,燕迟正大步流星离去,衣摆在他的腿边翻飞起伏,仿佛他步伐一动就有风起一般……
秦莞又站了片刻方才转身,还未走到屋门口一阵冷风却从院外刮了进来。
秦莞皱眉看着檐下摇曳不停的风灯,又去看阴云密布的天穹,要下雨了?
茯苓催着秦莞进屋,“小姐快进去,看这样子是要下雨了,一层秋雨一层凉,天气怕是要更冷了。”
秦莞往前走了两步,忽然一凝眸,“院子里的骨头还没收呢。”
话音刚落,秦莞就转身往外走,“把伞带着,我们去看看。”
茯苓苦笑,“我的小姐哟,您怎么还记挂着那一堆骨头……”
话虽如此,茯苓还是回屋拿了伞,然后一路小跑着将秦莞追了上,主仆二人一路疾行,而这秋日的天气却也是说变就变,刚走到一半,天上就落起了凉凉的雨丝。
茯苓撑着伞,刚和秦莞走到停尸的院门口便看到两个衙差在收拾长案上的骨头,茯苓松了口气,“小姐看看,这里的衙差大哥会收拾的,您差点淋了雨!”
秦莞摇了摇头,人都来了,还是上前帮忙,衙差们都识得秦莞,见霍怀信对她都恭敬有加,他们就更不敢怠慢,“九姑娘不必动手,在旁看着便是……”
说着话,两个衙差直接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