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霄并没有一来就表明自己的目的,而是像个朋友一般问候了一下:“本太子前来就是来看看世子的情况。”
他与叶辞本就是同辈,虽然他是太子,可不管是在父皇面前,还是在百姓心中,叶辞的位置都要高于他。他倒并不嫉妒,反而有些敬佩叶辞的才学。
若叶辞的身体康健,他定会拉拢叶辞,将来许他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
可偏偏叶辞这般样子似乎也是上天注定了的。
叶辞这一养病就是一年,这一年里他可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前些日的祭拜,所有人都没见叶辞出门。
不仅是皇上,所有人都好奇这位一向神秘的世子。
叶辞又轻咳了一声,浅声道:“太子若是奉皇上之命前来问候,麻烦替安之带句话。”
楚凌霄眼睛微眯,却对叶辞知道自己来意并不意外,说道:“世子直说。”
说完,便屏息凝神听着屏风之内的动静。叶辞的声音太轻了,他不认真听,还不好听清。
屏风内的人沉默了一会,像是在缓口气一般,而后才说道:“话分两句,其一,天下为棋局,世人为棋子,有棋方为局,将帅虽能定输赢,但若无棋子,不成棋局。”
楚凌霄双眼一亮,没想到叶辞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父皇虽然掌权楚国,但过分重视权势,实在有悖为君之道。
可他现在只是个太子,在父皇的诏书未下之前,他也只是个太子,若不是母后在背后撑着,说不定他连太子的位置都是不稳固的。
“凌霄记下了。”楚凌霄说着,轻轻扶手作了个揖。
楚凌霄不禁开始想象,若有一日他为君主,这大楚万象是否会比现在要好。
叶辞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说下去,“这第二句,是给皇上,也是给太子你的。”
楚凌霄的注意力立即集中,等候着叶辞的后话,“世子请说。”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话毕,叶辞便不再说话。
楚凌霄心底一惊,叶辞是怎么知道他在怀疑此次是他搞的鬼?
这句话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若非此事,叶辞又在指哪一件事?
世子又说要转告父皇,父皇一向猜忌,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他并不认为仅凭叶辞这一句话就能让父皇改了这习惯。
就在楚凌霄思考之时,倒完水的青渊走进了房间,将铜盆放在架子上。
见世子不再言语,便侧身对楚凌霄说道:“太子殿下,世子累了,请回吧!”
楚凌霄微微颔首,正要往外走时,却又顿住了脚步,转头对叶辞问道:“世子,凌霄有一事不明,还望世子解惑。”
叶辞淡淡地应了一声,“太子请说。”
见他愿意听,楚凌霄不禁有了些喜色,这件事虽然是父皇指派给他的,但他左查右查就是没得出结论,便想着来问问叶辞试试。
“世子可知京中近来流传皇上三度宣战的言论?这件事仅仅只在朝堂上议论过,父皇也明令禁止大臣外扬,那这件事又会出自何人之口?”
楚凌霄的话刚说完,就听屏风之后的人淡淡笑了笑。
听这笑声,楚凌霄更是疑惑,等了一会才听到叶辞缓缓说道:“叶亲王府消息闭塞,无人拜访也无人外出,可安之却知皇上定会派兵讨伐周国,太子真的以为楚国子民什么都不知道?”
楚凌霄抿了抿唇,低着头开始缓缓说道:“可是父皇对东北大营下旨向来隐蔽,普通百姓……怎会知道?”
叶辞这样的解释太过于牵强,他并不如此认为。
只听叶辞又解释道:“太子殿下,前有皇上突然命定北将军北发练兵,后有三度下旨,这样还不够吗?“
楚凌霄噤声,他确实忘了还有一个东北大营在。
如此一说确实能解释的过去,不管这件事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几经探查却不得果,用来搪塞父皇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多谢世子解惑,凌霄告辞。”话毕,楚凌霄朝着屏风扶手作揖后,便离开了叶辞的房间。
行至他的外院,楚凌霄余光瞥见院子中摆着不少药材,旁边的药炉更是点着小火,似乎正在煎煮着什么,意会地离开了这个院子,又拜会了一下叶亲王妃,便离开了王府,朝皇宫而去。
叶辞见楚凌霄离开,缓缓盘腿坐起,将郁结在面上的内力散去,渐渐的恢复如常。
青渊回来时就看见叶辞已经穿好外衣,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世子,你要去哪儿?”
除非是在鬼域中,不然世子平日里是不穿黑衣的,他一穿黑衣,估计是要外出了。
叶辞从容地踏出房间,说道:“见母妃。”话毕,便朝王府内湖走去。
青渊一头雾水地跟在叶辞身后,见他真的是去见王妃,更是没明白世子为什么会换这么一件衣服来见王妃。
叶辞轻轻地提起衣摆,跪坐在了叶亲王妃面前,优雅淡定地为她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了她的经书旁边。
叶亲王妃抬眼看向叶辞,目光也是不停在他这一身黑衣上打量着,问道:“辞儿今日身着黑衣是何故?”
叶辞浅声说道:“儿子要外出。”
听他这么一说,叶亲王妃的脸色瞬间不好看,更是将手上的佛珠气愤的放在了桌上。
“上次你说要外出,一走便是一年,母妃左盼右盼,就是没盼到儿媳妇,你现在又走。”叶亲王妃看着儿子乖巧的坐着,以前她总是对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