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琴瑟阴沉着脸,她看见在许欢歌的战船上,有排成两列的陈军,这些人都是她派去打前锋、支援季染华的将士,可如今季染华没了人影,援军也被俘虏,谁都看得出来是许欢歌赢了。
许欢歌见陈琴瑟不说话,轻笑了一声,又说道:“公主除夕之夜驾临大楚拜年,我们楚国还未回礼,今日我们大洋水师便来给公主送上一份大礼。”
话毕,许欢歌抬了抬手,身后的士兵便用刀在三十名捆住了手脚的陈军手臂上划了一条口子,抬脚踹进了海里。
许欢歌对这些人还是“精心挑选”过的,他们不偏不倚,都是有职位之人,在军中都是说得上话的,陈琴瑟对于他们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印象的。
许欢歌看着陈琴瑟又道:“素闻陈公主最喜欢拿楚国俘虏当箭靶,今日欢歌便效仿公主一二。”
她指了指在水中扑腾的陈国俘虏,说道:“这些人若是能活下来,当日屠我月台、瞭西两城百姓的仇,我便不再与他们算。”
许欢歌虽然笑着,但眼中一丝笑意也没有。就像她对陈琴瑟说话很是客气,却明里暗里带着讽刺。
这些人身上被划了伤口,就算不引来海里的鲨鱼,也会因为手脚被困住而溺死。
她狠辣吗?许欢歌一点也不觉得,只要想起如今空空荡荡的瞭西和月台,她就能再狠心一点。
三十个人全部进了海之后,扑腾了一会后全没了消息,在所有人眼中与大海融为一体,但是船上的许欢歌依旧面不改色。
陈琴瑟看着消失在海中的部下同样没有多少表示,淡淡地说道:“”定远将军真是青出于蓝。”
许欢歌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陈琴瑟口中的蓝到底指的是她自己还是她爹爹,她且不管,姑且都当夸奖了。
“公主过奖!”许欢歌很是不要脸地感谢道。
她一说完,许倾何也很是配合的捧腹大笑,谈起气死人这一套,他还真没见着几个人比欢歌强。
陈琴瑟阴沉着脸,她的拳头微微攥紧,但对于许欢歌这般的挑衅,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些人她是有些印象,但他们陈国可与穷酸的楚国不同,这样的士兵她还能再培养千千万万个。
可与陈琴瑟不同,许家人对于手底下一同出生入死的弟兄们皆是分外珍重,见陈国俘虏入海之后陈琴瑟一脸淡然,许欢歌虽没有太多惊讶,但还是觉得有些心寒,向后招了招手,命人又带上来一个人。
许欢歌又是客气的说道:“公主先有偷袭楚国连屠两城之礼,后有正面宣战大洋水师之勇,欢歌佩服,季将军便是在下送于公主一份大礼。”
说罢,许欢歌亲自把季染华绑好,丢在了小船上,小船被人用力一推,飘荡在海面上无依无靠。见载着季染华的船飘走,许欢歌对陈琴瑟很是礼貌的点头微微一笑,随后便带人撤兵。
许易见女儿开船回营,而对面战舰上的主将陈琴瑟此时一脸煞气却没再动手,似乎也有收兵的倾向,于是他召回所有士兵一同撤兵。
季染华在海上漂了许久未见陈国人来接自己,怨恨地紧盯着站在甲板上的陈琴瑟。陈琴瑟似乎也是看到季染华正看着自己,很是不耐的皱了皱眉,又过了许久才命人下海捞人。
季染华踏上舰船的第一反应就是找陈琴瑟禀明楚国遭遇,却在还未靠近她是,便注意到了她眼里的厌恶,耳边不禁想起许欢歌之前说过的话。
“你们公主从未信任过你。”
“你不过就是用来探路的罢了。”
“你以为其他人都死了,就你一人活着是好事?”
此刻,她终于明白许欢歌所谓的好事是什么意思了。
派去楚国的士兵中没一个活着回来,剩下的那几名校尉也都被许欢歌扔进海里,她却被许欢歌亲自送到了公主面前,公主怎还会像从前那般信任她?
季染华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的陈琴瑟,觉得现在的公主是从未有过的陌生,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屑再看自己。是啊,从陈国赫赫有名的女将,成了如今楚国战俘,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在公主身边待着。
想着,她便慢慢走远,恨不得离陈琴瑟远些。
可在陈琴瑟眼中,季染华这般刻意的回避,正是她心中有鬼的表现,立刻派人紧盯着季染华。
鸣金收兵后的大洋水师又一次陷入了寂静,所有士兵的注意力都有意无意地瞥向主营帐。
上次这番光景还是许家小姐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但是大将军气得差点把营帐的顶给翻了,这次大小姐驾到不知道大将军会不会又生气了。
许易坐在帐中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许久未说话,坐在一旁的其他几名许家人生怕许易发火,赶忙拦着。
“大将军,这里都是自家人,你要是当着我们几人的面罚了他俩,我作为他们的叔叔第一个不答应。”许恺说着,站了起来,一幅要和许易对着干的模样。
许易瞪了他一眼,骂道:“你给我坐下,许倾何都是你给惯的!成天就知道和我叫板!”
他们都是在战场上过日子的,在座的四个许家长辈里,三个是老光棍,没有子嗣所以整天盯着他的三个孩子看。
许倾何作为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人,更是没能幸免地被这些叔叔伯伯缠上,都是些粗人,生生把他粉面的小儿子给带坏了。
许欢歌低眉莞尔,他这些叔叔伯伯个个都是顶尖的人物,虽然常年待在军营之中,但是举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