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魂谷与北谷只有一面峭壁之隔,虽然地势艰险,但以聂锋疾风将军之名,如无意外,当不至于如此缓慢失期,但接应的聂锋部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主营与赤羽营汇合后,聂真将军亦分析左前锋可能出事了,便派我带人前往绝魂谷以探究竟。还未走多远,谢玉与夏江的十万兵马便到了。”卫铮此时的声音里的悲愤与苍凉足已绞碎世上最坚硬的心肠,“最初看到他们之时,我们真的以为是援军到了……林帅让我们小心时我还未明白,这些本该是我们友军的人,却张开了弓弩,举起了屠刀……”

萧景琰猛然起身“啪”的一声,将方才坐的座椅踹倒,这坚固的梨花木做的座椅竟然被踹散架了。蒙挚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细节,心中激荡,咬着牙看了苏哲一眼,却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宛如雕塑。

“等等!”刚发过怒气的萧景琰忽然捕捉到了什么,“你说……林帅让你们小心?”

“是的,”卫铮点了点头,“若非公主殿下问起,我也忽略了这一点。”

“你说景宁问过你?”萧景琰双目死死的看着卫铮,深吸一口气才平静了下来,他眼角瞄了瞄苏哲的神色,但依然没有看出什么,便继续向卫铮问道,“她是怎么说的?”

卫铮点了点头便将当日情形以及萧景宁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了出来。

“林帅早有所觉……”萧景琰缓缓走动着,“她为什么这么肯定?”

原本悲戚的众人陷入了深思,聂锋忆着先前与萧景宁的几次相见,忽然道:“或许……她查到了什么,公主殿下知道的比我们这些身在局中之人多得多,只是,可能在顾忌什么,她不愿意说出来。”

“我要去问问她。”

“殿下不用问了,她是不会说的。”一直未说话的苏哲亦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既然他们确实没有谋反,而萧景宁的意思梁帝也确实不是他们想象的样子,那这件事便唯有夏江和谢玉搞鬼,还有那只躲在暗处搅动风云的手……在那只手的主人没有被逼出来之前,萧景宁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之前我问过,她说这并不重要,让我们想做什么就去做。”

“想做什么就去做?”萧景琰看向苏哲的眼睛,“那,是不是说时机已经到了?”

“殿下,请切勿急躁。”苏哲摇摇头,“此案是陛下所定,牵连甚广,不是那么容易想翻就翻的。殿下如今东宫初立,地位并不是说就一定稳固,现在绝不是提起旧事的好时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请殿下务必沉住气,只要目标坚定,矢志不移,当朝里朝外的势力完全在殿下手中时,何愁此事不成?”

蒙挚道:“是啊,但要翻案,首先得让陛下认错。但这个错实在太大,陛下就是信了,也未必肯认。而且,现在的陛下让人更加捉摸不透,还是稳一点好啊。”

“可是,我等沙场男儿在边疆为国为民拼杀,怎能以这样的结果收场?”列战英两眼通红,看了看聂锋与卫铮,“既然此案的根源是夏江所伪造的聂将军的求救信,现在聂将军既然活着,完全可以指出来,陛下只是被奸人蒙蔽。也许……”

“这个案子,不是赤焰军一家的案子,”苏哲打断了列战英的话,静静地道,“更重要的是,还有皇长子的血在里面。要想让陛下翻案,就等于是让他同意在后世的史书上,留下冤杀功臣和亲子的污名。切莫说君王帝皇,只要是男儿,谁不在乎身后之名?殿下如要达到最后的目的,此时万万不可提出重审赤焰之案,我们需要等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也快要来了。”

“你说的是……”萧景琰念头稍转,“莅阳姑母手上谢玉手书?”

“对。”苏哲点头,“再过几日谢弼应该也要到京了,纵然我们之前剪除了夏江和璇玑公主那么多人,但他们在京经营多年,必然还有我们查不到的人手。在得到谢玉身死之时我们便安排了些人保护莅阳长公主,而长公主身边也一直有着护卫,是以无事发生。但时间拖的越久,那封信的内容便越有可能被人知道,夏江一定会不顾一切的下手……而长公主原本可能并未打算看信中的内容,在被不顾一切的刺杀时,她也一定会想到是那封信的关系,这时候那封信的秘密也该见天日了。”

“但是,谢玉毕竟是莅阳姑姑的丈夫,虽然宁国侯府已成过去,但这事情是诛九族的大罪,她未必便肯让这封信见到天日。”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看,那自然有可能,但是昨日景睿回来了。”苏哲淡淡接过话头,心里却暗暗叹气。原本那次利用景睿的生日扳倒宁国侯府他心里就一直不好过,但现在,还是要利用他来让莅阳长公主下这个决心,对于这个孩子的亏欠,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偿还,毕竟这个孩子是一直以赤诚待人,这样的好孩子应该有个好的结局,如今却被他一再的算计,“景睿……这孩子一向光明磊落,赤诚待人,也是心怀正义之人。长公主看信必然不会瞒着他,甚至还需要景睿给她勇气才能看,只要看了,像景睿这样的好孩子,定然不会放任这样血淋淋的真相被隐藏。”

萧景琰目光一直未曾离开他的好友,“你的意思是,只要那封信的内容重见天日,便可以了吗?”

“也不是就这么说,长公主知道殿下一直想为祁王殿下和赤焰军翻案,这封信恐怕她会想直接交到你手上,那样夏江的人便知道信已经不在她手


状态提示:第139章 契机--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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