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廖化将云涯儿带回主棚,想让其听取各方意见,以做学习。云涯儿见棚内皆是面相凶狠之人,只得乖乖跑到角落里自行坐下,等待众人发言。
行完礼后,一个大胡子便迫不及待站起说道:“禀方将,我等于今日探回情报,从这边去往豫州之路,皆已有官军驻扎,但兵力不多,如强行突围,可到一处名为博望之地,此处地形复杂,易于隐藏,然后再连夜往东北奔赴,马不停蹄,天亮之前便可到达颖川。”
众人皆以为此法甚妙,连连称道,只有廖化叫探子于地上画出地图,并标记出了关卡与主要地点,详看起来。其间还不断向探子询问各地情况与我军马匹物资物资数量,最后仍旧是皱起了眉头,叹道:“若是给我一队轻骑,应用此法,自是明日即可到达豫州。然而我部军士本就不多,又于宛城一战折损大半,马匹物资皆供应不上。且不说马匹长途奔涉不能承受,单说兵力,官军实力亦并非如你我想象这般不堪。自黄巾举事以来,各地门阀广募私兵,其中不乏刘玄德此等人物。若是大意碰上,莫说强冲关卡,就是能否保全性命都还尚未可知,不可轻举妄动。”说罢,又自己拿起石子于地上摆弄起来。
而众人听完此番分析,皆瞠目结舌,暗自佩服廖化竟考虑得如此周全。在坐只有云涯儿一人因不懂战事而不以为然,更不明白为何廖化要惧怕刘玄德等人,却不敢发言,只能好奇地看着廖化玩着石子。
观了一阵,也不见廖化想出个所以然来,众人也都开始变得焦虑,不断有人进言自己愿意身先士卒,皆被廖化回绝。裴元绍终看不下去,大声嚷道:“这打也不能,退也不能,连这小小关卡都过不去,我等又如何去颖川相助同僚?不如回去求那张曼成早日北上算了。”说此话间,其脸上丧气与愤怒两种颜色交替出现,颇为矛盾。
这些虽是气愤之语,却点醒了廖化,仔细思来,确实如此。自己率众前往宛城,不就是为了劝说张曼成,让其团结各部,合力呼应大贤良师。而今日竟因与张曼成不合,意欲北上,说是支援,但仅凭这几个将士,无异于杯水车薪,倒不如说是自己逃亡更确切一些。那自己即便到了颖川又有何用?若是真要逃亡,又何必苦了这些弟兄。之前与杜远争斗之时,也未曾想要再去说服张曼成,反而打算带杜远一同北上,简直可笑。
于是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对众人说:“元绍方才所言极是,某差一点就误入歧途矣。”然后扔掉石子,起身站立,双手抱拳,“廖化本就是因诸位不嫌弃某,一句跟随,才有机会于这乱世大展拳脚。故而廖化之命,早已不再是廖化自己私人之物,若不能为乡里、为国鞠躬尽瘁,苟活于世间又有何意义!”
与其在一起时,裴元绍也未曾见过廖化有几次如此慷慨激昂,自觉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连忙上前道歉,“是我不知言语轻重了,还请廖兄莫要记挂在心。廖兄心意,我等其实早就明白,是怕众弟兄有性命之危罢了。但我等既追随廖兄,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廖兄无需多虑,待我前去杀出一条血路即可!”裴元绍之言,字字铿锵,也是把重将士感染得纷纷呼应。
哪知廖化按住其肩,并未同意,反倒是自己说道:“既然诸位有此心意,那廖某自不再拦,只是某另有想法,不知各位是否愿意?若是不愿,可自行离回襄阳去,某定不追究。”随即,其将右拳高举,以表诚意。
众人自是无一人愿意离去,也迫使云涯儿不得不跟着说道:“廖方将有何吩咐,尽管直言,我等定无半点不愿!”
“好!”
一阵你来我往的叫喊之后,廖化便将自己打算返程劝说张曼成的打算告诉了众人,众人果然一口答应,除了云涯儿无一人犹豫,廖化颇感欣慰,遂又与众人详细交待了一阵,这才解散。
本以为终于又可以偷得清闲的云涯儿,还没来得及走出主棚,就又被廖化叫住,心想自己是否心不够诚被廖化发现,打算责罚自己,忙将方才那些听来之话重复一遍。
那廖化听了却只笑了笑,既不答应也不否定,而其等众人全部离开,才让裴元绍去把周仓也叫来,对二人说:“某此番回去,危机四伏。你二人并非我部死士,亦不用冒此大险……”
这话正是云涯儿心中所期待之言,心中暗自高兴了不到片刻,便又听到那廖化说:“只是,我还有另一任务在身,若是去了张曼成处,恐难以再办。适才我已听明云涯儿之诚意,认为此事交由你办,最为合适。”为防云涯儿否认,廖化紧紧握住云涯儿之手,以表感激。
既已骑虎难下,也不必跟随廖化犯险,云涯儿索性干脆问道:“不知廖兄有何事相托?”
此话刚出,廖化立即给裴元绍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而问起周仓:“且等我稍后再说,云涯儿之事若想办成,周仓兄弟之能力亦是不可或缺的,不知周仓兄弟是否愿意代劳?”
刚从外面进来,也未听闻他人告知,周仓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一听到廖化有事相托,便一口答应了。
“甚好!”廖化见周仓也如此坚定,心中大喜,便等裴元绍走到门口后,小声说道:“豫州部渠帅,名为波才,虽兵略不及张曼成,却也是善战之人,你二人可否替我前去打探虚实,若其大捷,便劝其继续北上,以援大贤良师。”
这黄巾之人虽不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