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中夹杂着一抹淡淡的不屑嗤笑,透着寒冷彻骨的冰凉,宛若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将整座陈家公馆悉数冻结禁锢住了。
陈氏族人个个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惨白了脸颊,抻长脖子傻呆呆望着,满脸惊恐莫名。就连那毫不事的小孩子,也将脑袋埋进了父母怀里,瑟瑟的发抖。
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足足过了半分多钟,脸颊扭曲狰狞的陈吾南才咬牙切齿,状若癫狂,恶狠狠的咆哮“林林子轩你怎么还没死”
就好像一条导火索,在他的声音落下之后,陈家登时乱做了一团
“林子轩他他还没有死巴颂大师失败了”
“完了我们陈家完了”
“早知道还不如听意涵的话,现在该怎么办啊”
不久前那些得意嚣张傲慢的嘴脸,此刻全部化作了担忧沮丧恐慌
林宇背负起双手,脚踏青石板,径自穿过弥漫的尘埃缓步而来。浑身上下依旧纤尘不染,面色波澜不惊,瞳孔漆黑明亮,宛若深不可触底的幽冷寒潭,流露出令人不敢直视的锋芒。
陈意涵紧紧随在这家伙身后,低眉垂首,亦步亦趋,好似一具行尸走肉。
无论表面多么平静,都无法掩盖她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挣扎,昔日的族人至亲,不听规劝,一意孤行,终于沦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又能怨得了谁呢
她现在只期望林宇一会儿动手时,能够宽宏大量,放过陈家那些天真懵懂的小孩子
“意涵,我们错了我们知错了,你原谅我们吧”一名陈家长辈跪倒在地,声泪俱下,“求求你向林先生说说情,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还不想死啊。嘉安陈家愿意举族迁出华夏,永生永世不再来”
陈意涵认得,面前这位老者是陈家的二叔公。
将自己送入临兴纪家联姻,他曾举双手赞同。在希悦大酒店出言侮辱自己,他也曾跳得欢。
但是现在啊,这个人竟然像条夹着尾巴的野狗,跪倒在地乞求原谅了。
“呵,一而再,再而三,你们还想要我怎样”陈意涵慢慢扬起俏颜,精致的面容仿若笼罩了一层寒霜,“你们什么都想要,所以注定什么都得不到。今天的下场,全是你们咎由自取。”
其余陈氏族人表情凶狠纷纷出言
“二叔公可是长辈现在跪下来求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太过分了,都是一家人,你好狠的心”
“林先生看在意涵每晚侍寝的份儿上,您就行行好,饶了我们吧”
听着族人们的汹汹数落,陈意涵心头酸楚,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难过,还是该自嘲。
她这些年为嘉安陈家倾尽所有,无论放不放得下,现在都到了应该放下的时候了。
陈意涵没有解释没有争辩,默默转过了身子,不再去看一眼。
林宇静静望着这一幕,表情似笑非笑“你们这些人啊”
陈氏族人停止了吵闹争执,全都怔怔盯着他,满含期盼。
“恶心肮脏,目光短浅贪得无厌,就是一群嗜血的蛆虫。”林宇的嗓音淡漠平静,慢慢扬起了一只手,五指缓缓收拢,“本尊现在玩儿腻了,你们也该死掉了。”
“等等”陈吾南龇牙咧嘴,跌跌撞撞的往前凑了半步,“林子轩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杀就杀了我放了我陈家其他族人”
他毕竟身为陈家家主,值此家族危难之际,也本能的试图保存一丝血脉延续。若不如此,九幽地狱之下何以面见陈家先祖
陡然之间,院子里传来了一阵阴戾而又尖锐的冷笑“嘿嘿嘿嘿,林子轩,你当老瞎子会沦为鱼肉,任你宰割”
满场无数道目光循声望去,只见得巴颂从那个恐怖的大坑里慢腾腾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脸颊细密的暗青色鳞片都炸了起来,两只瞎眼也泛起了充血一般的猩红。
这幅诡异的样子,直叫人浑身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但陈吾南却也顾不得那么多,急急忙忙的问“巴颂大师,您可还有办法”
“当然,当然。”巴颂煞有介事的了头,“老瞎子前些日在你陈家布下了七煞毒瘴大阵,只需要一个引子激活,就能将林子轩灭杀于旦夕之间”
陈氏族人齐齐一震,旋即彼此对望,只觉得峰路转,皆是欢欣鼓舞。
“真的巴颂大师还有办法谢天谢地,我陈家有救了”
“那就请您施法,灭杀林子轩拯救我嘉安陈家于水火只要渡过此劫,我嘉安陈家必有重谢”
“哈哈哈哈,林子轩你的死期到了看你还怎么猖狂”
陈吾南两眼放出湛湛精光,急忙一躬到底“巴颂大师,不知您需要什么引子只要能除了林子轩我陈家定会倾尽所有,全力配合”
巴颂探手入怀,掏出了血葫芦,阴恻恻咧嘴冷笑。
林宇瞧着那被对方托在掌心血光流转的血葫芦,目光微微闪烁,隐隐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啊。”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中透着几分唏嘘,“善恶有报,因果循环,你嘉安陈家自食恶果,怨不得别人了。”
陈吾南怒目而视,又恢复了往昔的张狂“林子轩休要逞凶,你的死期到了”
四周的陈氏族人也来了精神,叫嚷不休
“巴颂大师,求您动手,灭杀了他”
“是啊,您到底需要什么引子尽管说出来,这不是要急死我们嘛”
陈意涵心思聪慧,纵然对符文阵法一窍不通,但她看到那血葫芦,登时也就察觉到了几分端倪。
“莫非”她玉手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