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广场之上,天下宗门世家的诸多强者尽皆遍体生寒,咻咻直抽凉气。
在那视野尽头处,早已化作一片废墟的残破大地上,剑气残留下的幽深沟壑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尸体铺满了地面,鲜血流淌成小溪,连松软的泥土都浸饱了。
这可是大周皇族后裔,武道传承上千年之久的云州姬家!
多少宗门世家、绝代强者于门庭之下俯首称臣,然而此等庞然大物,今时今日在林子轩面前,竟然好似瓷娃娃一般,被轻轻松松打碎了?
一名花白胡子老者颤颤巍巍的往前踉跄半步,失声叫道:“这是动了灭族的念头啊!”
此言一出,四面悚然而惊!
现代社会,夷灭全族这种事,即便是放在修真界可也并不多见了。
更何况还是灭云州姬家的族!
可在场众人却也都看出来了,林子轩今日的滔天杀意,绝非区区一个姬太初就能抹平!
梁家家主梁作忠被族人搀扶着坐在地上,面容憔悴,止不住的剧烈咳嗽。
他现在连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林子轩如此厉害,当初何至于卑躬屈膝的巴结姬家?
上庸梁家给云州姬家做狗,也顶多就是保证家族安危罢了,却绝对捞不到什么好处。这样的买卖注定是要亏本,哪有直接拉一个孙女婿进门来得划算啊?
他用手帕捂住血淋淋的脸颊,抬起浑浊的老眼看向了对面的外孙女。
薛雨薇亭亭玉立,身旁是嘘寒问暖、满脸歉意的父亲薛庆平和母亲梁淑兰。
大庄主钱仓与丹道大师徐胜全二人,带着十几名钱家强者,好似金甲卫士一般的守护在旁边,不住的嘘寒问暖。
尤其是徐胜全这老东西,骨头尤其贱。一身造化丹术不好好炼丹,听说薛雨薇父母早上没吃东西,干脆命人当场架起锅灶,引丹火煮面,搞得全场诸多修真者都有点儿崩溃。
您老是心高气傲、身份尊贵的丹道大师好不好!平日里找您炼丹都要三跪九叩、献上大礼
可今天竟然自贬身价的动用丹火来煮面条,确定没开玩笑?
您老的风骨呢?您老的脾气呢?难不成都喂给狗了?
不过大家彼此彼此,倒是谁也说不上谁的短处。那些名扬修真界的大人物同样是将薛雨薇一家三口团团围拢住,一个个低眉顺眼,小心翼翼的讨好巴结。
每个人都清楚,眼前这倾城绝色的小女娃,是林子轩的女人!
也别管她是什么玄阴废体、天诛短寿了,只要她一天是林子轩的女人,所有人就都得用心伺候着!
人家冲冠一怒为红颜,就敢脚踏太阴山,血屠云州姬家,引得天下修真者为之心胆欲裂。
他的女人,谁敢不讨好,谁敢不巴结?
沧海门的新任门主名叫冯沧松,是已故门主冯沧海的弟弟,同样是一位大名鼎鼎的化境天师。
宗门大会一战,名列地榜43位的冯沧海被林子轩所斩杀,用自己的一条性命,成就了后者屠戮七天师的威名。
但作为弟弟的冯沧松非但不敢报仇,反而一次次的向林子轩示好,生怕一不小心招来灭门之祸。
今天这老家伙又当着天下修真者的面,将一颗东海出产的极品夜明珠塞进了薛雨薇白嫩的小手里。
“薛小姐。”冯沧松微弓着腰,笑得满脸褶子,“这小珠子能够抑制寒气,您尽管拿去玩儿,平日里就戴在身上,对您如今的身体大有裨益。”
薛雨薇一脸的不好意思:“老先生,这很贵重吧?”
“不贵重,小玩具罢了。”冯沧松连忙摆手,“老夫心地至诚,只求您能在林先生面前替我沧海门多多美言几句,上次在平谷县闹了点儿小小的误会”
其他人听了嘴角都是蓦地一抽,这东海夜明珠可是沧海门的镇门之宝啊,还真下得起血本
“薛小姐,我这里也有一件小玩具。”
“对了,您看我这块极品暖玉怎么样?疏寒生温,对您的身体也极有好处”
薛雨薇应接不暇,没过多一会儿就接了满满一小兜子的天材地宝,其中的任意一件拿出去,都足以让天下修真者打破脑袋。
薛庆平手里捧着徐胜全刚刚煮好的一碗面条,望着女儿被送礼的人团团围住,眼角一阵剧烈抽搐。
太了!
他这位花城副市长要是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收礼,恐怕早就被关进去,每天面对墙壁独唱“铁窗泪”了吧
梁作忠默默收回了视线,沉沉一声叹息。
即便是他这位上庸梁家的家主,也从来都未曾享受到外孙女薛雨薇今日的风光啊。
那些争相送礼的大人物,甚至有很多是连他都要拼命巴结的对象
“可惜啊。”梁作忠喟然一叹,神色暗淡,“我错了,我愧对祖宗先人”
他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女子声音:“爷爷,您无需自责,他们也就出这一时的风头而已,兔子尾巴长不了!”
“嗯?”
诸多神色懊恼的梁家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得说话的是一个样貌清秀的妙龄女子。
此人名叫梁静,是上庸梁家年轻一代中最为杰出的晚辈,故而有幸跟随家主前来云州姬家见见世面。
梁作忠面色陡然泛青,厉声呵斥:“住口!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不由得为之神经紧张,梁家这一面已经得罪了林子轩,倘若再纵容后辈子弟口出狂言,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爷爷,我可没说错。”梁静很不服气,“谁胜谁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