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什么?你的意思是,我需要知道些什么吗?”
单轻舟的反问让顾彩霞连连摇头。
“不,不需要……”
“那么,你有什么事不需要我知道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
顾彩霞说不上来。
她感到一阵头晕。
单先生到底知道了什么?是不是顾心告诉他的?该怎么跟单先生解释呢?所谓大侠根本是托辞吧!单先生是不是在帮顾心警告自己?为什么单先生偏向顾心……好多念头乱糟糟冲击着她。
恐惧,疑惑,委屈,不服……
顾彩霞一瞬间头昏得厉害,歪斜着倒在了地上。
恰好李郎中的老伴怕她纠缠单轻舟,抱着孙子过来劝她走,一见她晕了,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招呼几个儿媳妇帮忙扶起,把她抬到了自己屋里。
单轻舟搭了脉,道:“她没大碍,一时急怒而已,躺躺就好。”
“单先生这么说,咱就放心了,让她家里人来吧,等她醒了就领回去。”
李郎中的老伴让给顾家的人报信。
顾老太带着李氏牛氏两个儿媳火速赶来。
“怎么回事,我好好的闺女怎么晕你家里了!”
老太一开口,李郎中的老伴就不高兴:“你这是怎么说话?也不是我请她来的,她突然来了,突然晕了,我这不赶紧告诉你们了吗。”
“我的闺女身体好着呢,怎么到你家就晕了?你得把话说清楚!”
“怎么说清楚?她整日往我家跑,我都还没说什么呢。挺大的姑娘你不管严一点,晕在我家给我添乱!”
两个老太太吵了起来。
顾老太不好惹,李郎中的老伴也不是软弱的,何况李家行医,在村里颇有地位。
一时左邻右舍听见争吵都来劝架。
都是李家的近邻,自然是偏着李家说话,顾家有个女孩在县衙当丫鬟的荣耀,搁在此时此地就不好使。
顾老太被几个妇人七嘴八舌一抢白,闹了个灰头土脸。
顾彩霞被吵醒了。
一看老娘竟然在李家吵架,顾彩霞差点又昏过去。单先生可住在后头呢,岂不是全听见了!
丢人!
顾彩霞冲出屋就往家里跑:“你们尽管吵!逼死我算了!”
顾老太指着李郎中老伴威胁:“我闺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全家不安生!”
然后带上俩儿媳追赶顾彩霞去了。
李家邻居们七嘴八舌。
“这太不讲理了,顾老太以前挺好一个人,怎么现在变成泼妇了?简直跟她大媳妇李氏有得比!”
“能把孤儿寡母逼走的能是啥好人,以前都是装吧,她家老爷子眼看要没,她也不用装贤惠了呗。”
“顾老头不是被神医治好了吗?”
“听说得常年吃药续命呢,他家能有几个钱,没看顾传家都不念书了吗。”
“啧,看来得靠顾心呢,顾心做生意赚大钱啦!”
单轻舟在后院,把婆娘们的议论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觉得挺烦。
顾小姐住在这些乡邻中间不难受吗,为什么不早点答应亲事,然后进京住进侯府呢?
当侯府四夫人一定比当村姑舒坦多了!
顾小姐的心思真是难以理解……
单轻舟进屋把给狗下药这桩逸事,又写下来传书禀报。四爷说了,顾小姐的事情都得汇报清楚,不然就是他失职。
……
直水县城。
顾心在快餐摊上忙乎着炒菜。
冯家的事她没管——不是不想管,是现在管不起了。
早晨进城她先找刘大娘问情况,谁知道一问,才知道冯珍儿干了一件大事。
然后被抓进牢里了!
刘大娘愁眉不展,直怪自己没看住外甥女。
顾心暗道您外甥女太牛了,这次能看住,也看不住下次。
冯珍儿干了啥?
也不知道她从哪听说的县城曾经一夜间贴满标语的事,她竟然亲自效仿,瞒着所有人不知从哪弄了一叠标语,上面写着“贪官污吏冤枉好人”、“贪官速速放出冯家夫妻!”之类的话,趁夜在大街小巷到处贴。
刚贴了几张就被巡夜差官给抓了。
这下一家三口倒是能在牢里团聚,齐齐整整。
“上次贴标语的事我也听说过……”
其实就是我为了救顾刚策划的。顾心没法安慰刘大娘,直言局面严峻:“出了上次的事,县城里巡夜能不严吗,珍儿这是自己往网里撞,别说救不了她爹娘,说不定差官们要认为上次也是她贴的,事情闹得更大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我别处帮不上忙,多赚点钱借珍儿用是真的。”
于是顾心给刘大娘留下些钱,就去摆摊了。
她不是贴钱给冯家,这算借,日后冯家得还给她。看刘大娘面子而已,否则她又不是钱多烧得慌!
冯珍儿捅了马蜂窝,顾心都无语了,不知道该怎么捞她才好。摊子偶尔不忙的空隙,顾心往米嫂那里走了一趟,请米嫂适度收手。
米嫂一口承认送冯家夫妻进牢就是她干的,但是说起冯珍儿就哭笑不得。
“我倒是想收手呢,谁知道那丫头戳了县太爷周大人的肺!为着上次满城贴纸的事周大人恼得很,这一下抓了她能轻饶?妹妹,姐本事有限,这是她自己作死,姐想救也救不得她。”
“牢里别故意让她们一家吃苦头就好,咱们为的是生意,犯不着把人弄出好歹。等周大人火气过了,还是想办法早点弄她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