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问:“什么事?”刘原答道:“给布尔什维克筹款时做的事……”
斯大林眉毛扬了扬:“抢了你的钱了是不是?”刘原尴尬地说:“这怎么能算我的钱呢,又不是沙皇的个人存款,再说我已经不是什么沙皇了嘛……可就算作为一个普通人,听说做过这样的事的人在我面前也要害怕的啊。”
原来,刘原说的是在1903年以及之后的那几年里,当时还叫朱加什维利的斯大林为布尔什维克活动募集资金时,在高加索地区所做的事情——具体可见百度百科。由此可见,他不但有智谋有韬略有政治头脑——这样做不仅可以达到原先的筹款目的,又可以直接动摇沙俄的核心统治,还表现出他个人的战斗力也非同一般。
之后他把弄到的钱分文不少地如数上交,此时他的第一任妻子刚好生病,却因为无钱医治去世了。这又表现了他的坚定信仰。
斯大林说:“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前不久在察里津征粮时的事。”刘原说:“坚壁清野,自古有之,当年库图佐夫在莫斯科也做过。”他指的是1812年拿破仑发动对俄战争时,库图佐夫为保存俄军的战斗力,决定放弃博罗季诺阵地,随后又放弃了莫斯科,用坚壁清野的战术使得拿破仑无法获得补给而失败。而斯大林在察里津这样做则是为了防止食物供应被强盗劫掠,最终红军在察里津战役中取得胜利。为了纪念他的功勋,察里津在1925年被改名为斯大林格勒,此是后话,不提。
刘原又说:“再说,那时候尼古拉二世还被关在叶卡捷琳堡呢,没报纸看,他当时可不知道这事。”刘原用的还是“叶卡捷琳堡”而不是官方新名称“斯维尔德洛夫斯克”,主要是考虑到列宁在旁边,为照顾他的感受尽量不提那个令他伤心的名字。
刘原还加重了“当时”这个词。斯大林听了眉毛跳了跳,想笑又忍着的样子,而列宁听到“尼古拉二世”这几个字时,忍不住转过去对着斯大林微微一笑。
列宁自然知道刘原为什么不说“我”而说“尼古拉二世”,因为他当时还没有穿越过来,的确不算是他自己,算是玩了一点文字游戏。
而刘原以为,斯大林既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全部底细,想必不会想到那么多,一般人听到别人用第三人称而不是“我”来称呼自己肯定会觉得好笑。
斯大林倒也没有再细问刘原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察里津做的坚壁清野的事的,心想肯定是列宁后来和他说的,却不知道刘原是穿越之前就读到过。
刘原却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斯大林本身就喜欢时不时地用第三人称称呼自己,他还以为刘原和自己有着同样的爱好,所以才想笑,没想到对刘原来说,“我”这个字的含义如此复杂。因此,这么短短的几句话,包含的信息量真的好大。
列宁对斯大林说:“好了,该说正事了。你今天来想和我讲什么,需要他回避吗?”斯大林略微想了一下,说:“用不着了。”
于是,斯大林汇报了近期内在保卫察里津的战斗中,与尤登尼奇、邓尼金和波兰贵族在高加索地区一带的作战记录。刘原虽然不是十足的军事小白,但听得也是云里雾里的,估计也记不住。但他起码知道一点,就是这些内容都是可以登报纸的,难怪列宁和斯大林都不怕自己在旁边听着。
列宁听完以后,对刘原说:“你只要今天不往外说,明天说了也没事。”刘原说:“明天我自己都该忘记了。”
斯大林则问列宁:“那么还有谁知道他的身份?”列宁答道:“捷尔任斯基知道,还有那些看守过他的人和帮他改名字的人知道。”刘原心想:“这‘知道’的程度可是大不一样,起码分三个档次。你现在也只是知道到第二档。”
斯大林点点头:“捷尔任斯基同志?肯定瞒不过他,也不能瞒他。至于托洛茨基,我想他会看破,但是不说破。”
列宁说:“所以我暂时先不让托洛茨基看到他,再多等点时间。约瑟夫,你刚才说这个人我留着他有用是不是?没错,的确有用,很有用。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时机成熟,我会详细和你说他怎么个有用法。”
此时,还只是苏维埃共和国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的斯大林,听到列宁把连现任军事革命委员会主席托洛茨基都不告诉的重大机密告诉自己——虽然是斯大林自己看出来的,但是列宁创造机会给他看而不是像对托洛茨基那样根本不给机会,又亲口证实了他的推断,心里一阵激动,心想:“看来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同志很看重我。”
刘原则心想:“列宁同志不告诉他我是来自未来的人,是担心他提早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地位,现在就‘飘’了吧!”刘原猜得没错,列宁的确是这样想的。
但是,刘原还在想:“我也总不能躲着托洛茨基一辈子吧,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他‘看破不说破’上。冬宫里的尼古拉二世画像大概是没被拿掉,谁都可以去看,哪怕过个一年半载,三年五年,也不能使得他认不出我。再说,说不定还有别人也能认出我来呢?”可即使如此,他也想不出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列宁问斯大林还有没有什么事,斯大林说没有了,于是,他和刘原一起走了出去。到了门口,本来两人应该分头回各自的住处了,斯大林忽然转过身,心情复杂地看了看刘原,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刘原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