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你快点好起来吧!你不醒来,我一个人,觉得好害怕……”她轻声地说着,手指滑过傅莳光的脸颊,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好像瘦了。
沈倾城将牛奶焐热了,插上吸管,放到了傅莳光的嘴边。
可是,朦胧里的他,似乎根本不知道吸。
之前在医院,有葡萄糖维持着生理供给,所以还不需要担心。可是现在,他如果什么都吃不进去,状况同样会很糟糕。
沈倾城想了想自己吸了一口,俯身凑近了傅莳光的唇。
他的唇瓣微微有些干,比起他第一次吻她时候的触感要稍微硌些。她心头涩涩发疼着,撬开他的牙关,然后,将牛奶渡了进去。
还好他还能吞咽,喉结滚了滚,将牛奶吞了进去。
沈倾城心头一喜,又撕了很小的一块面包,喂到了傅莳光嘴里。
他不知道咀嚼,不过,她马上又喂了他牛奶。面包在牛奶的浸泡下变得很软,她让他一并吞了下去。
就这样,一盒牛奶两个面包,沈倾城喂了将近半小时。
床上男人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缓了很多,沈倾城忙碌了半天,也累得快要虚脱。
她想起自己也什么都没吃,连忙也拿了东西快速吃了,低头看了看手机。
已经是傍晚了,这地下室里一直都是开灯,根本不知道今夕何夕。虽然手机在地下没有信号,不过,充上电还是必要的。
房间里只有一个插头,时灵时不灵的。沈倾城勉强给手机插上,又去洗手间洗漱。
热水好像是定时提供,每天八点,只提供十分钟。
她简单冲了冲身上,又打了一盆水,给傅莳光擦拭身体。
哪知才擦到了一半,房间里的灯一下子就熄灭了,她连忙坐起来,就听外面有人用英语骂道:“,多一分钟电都不给!”
沈倾城这才想起来,之前入住时候,老板好像说过,每天八点半熄灯。
沈倾城在黑暗中摩挲着帮傅莳光擦了身子,回到床边,坐了一会儿,静静地看着黑暗轮廓里的他。
许久,她才慢慢爬上床,躺在了他的身边。
好在床是一米五的,他们并肩躺在一起并不会太挤,也不会碰到他的肩伤。
外面的声音渐渐静了,沈倾城转头,看着旁边黑峻峻的身影。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仿佛,在这一刻,他成了她的枕边人。
她伸出手,摸到了他的手,十指相扣,握紧。
他的手还是那么大,户口的薄茧磨砺着她柔软细腻的手,微痒。
沈倾城突然有些鼻酸,她转头叫他:“傅莳光!莳光!”
他没有回应她,耳畔只有他平静的呼吸。
她看着周围的黑暗,突然想,她对他的感觉,就好像此刻一样,在见不得光的地下里,任由所有的感情蔓延开来。
她不敢说,不敢告诉任何人,就连他的名字,也只能在他睡着了之后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