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放速度再次调快,进度条飞快地走动着,视频中播放着何月的一天,睡觉、起床、喂兔子、上学、下午回家、做饭、喂兔子、抱着兔子在床上玩耍、再次关灯睡觉。
何月睡下的时间,是22点45分。
15分钟后,视频中的何月似乎进入了深度睡眠,呼吸平稳,被子有规律地起伏着。
卧室的门,被缓缓打开,月光照进卧室,一个漆黑瘦长的人影投在了何月的床上。
杨树连忙点击鼠标,把视频降到了一倍速。
出乎他意料的是,身旁何月的情绪相当平和,面色平静地盯着电脑屏幕。
人影走进了卧室,被**拍下,依然是之前那瘦削修长、穿着白色丝质裤子的人。
他站立在何月床的旁边,没有任何动作,双手搭在腿上进入了摄像的范围,手指白皙修长,看起来却格外有力,像最优秀的钢琴家和外科医生的手。
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没有动作。
而杨树身旁的何月,随着时间流逝却越发不对劲,本来平静的情绪没由来地变得激动起来,脸庞通红、眼神迷离,双眼聚焦在视频中的人身上,感觉就像,女子看着自己的情郎。
回想起之前,面具人所说的“我担保,你会爱上我”,杨树心中的不安感越发浓重。
又过了五分钟,何月的被窝里突然探出一个小小的兔子头,对着床边的人影咕咕直叫,似乎在警示着自己的主人。
然而那瘦削人影不为所动,依然保持着静默。
发现自己的叫声没用,兔子爬出了被窝,摆出攻击的架势,亮出门牙扑向人影。
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握住了兔子的脖颈,指节发白,看出来用了极大的力,杨树甚至听见了“咔嚓”的骨骼断裂之声。
兔子在那只手中扑腾了几下,便失去了生气,头歪到一旁。
杨树的瞳孔紧缩,身体一抖,转头看向何月。
镜头里,那伸出手掐死兔子的竟然是何月!视频中,原本熟睡的何月坐起身,一手伸出,拎着断气的兔子,披头散发,白皙的皮肤在月光的下白得渗人,冲着镜头诡异一笑,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
“你不是何月!你是谁!”杨树一下从位置上弹起,警惕地望向何月。
“杨树,我不是何月,那是谁呢?”何月笑眯眯地看着杨树,眉眼含俏,声音甜腻。
视频依然播放着,何月床边,身形修长的人影轻声说道:“你喜欢它?那就杀了它吧。”
何月闻言,从床上爬下,走出卧室,再度回来之时,拿着一把厨刀、一块调色盘、一支画笔、一把美工刀,亲手将她母亲送给她的兔子,开膛破肚,蘸着鲜血在玻璃上写下“我想和你玩个游戏,游戏的名字叫做,死亡”,然后,用美工刀把兔尸钉在玻璃上。
视频里,修长人影离开了,何月躺回床上。
现实中,何月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美工刀,一步步逼近杨树,面颊绯红,带着媚笑,说道:“我喜欢你,请让我杀了你吧!”
杨树此刻反倒冷静下来了,他意识到一个事情,玻璃上的字其实是写给自己看的。
“和我玩游戏?当你犯下第一桩罪行的时候,名为追猎的游戏就已经开始了啊!”杨树说道,一把脱掉上衣,发动、,象征愤怒的红光遍及全身。
中二值150
何月的表情忽然出现一丝挣扎,但很快就归于平静,攻击杨树的架势也停了下来,再度开口之时,却成了视频之中那低沉而富于磁性的嗓音:“在你眼里,我是一名邪恶的罪犯吗?”
“难道不是吗?”杨树对话,没有贸然攻击,根据之前吴老师的情况,承受伤害的应该是何月的身体。
“你见过世界上最美的事物,我的杰作。”他的语气骄傲自负,宛如凯撒写出:“ vici(我来,我见,我征服)”时的不可一世。
“我只看见了残忍与血腥。”
“你在骗自己,你能发现那惊艳绝伦的美妙,死亡、静默、凄美!”何月面无表情,但那低沉嗓音却越发激动,宛如一场歌剧。
“我并不邪恶,我只是追求着美,世人庸俗,用残忍来诋毁我!我是被人民处死的苏格拉底、是在麦田里吞枪而死的梵高、是悲苦而死的卡夫卡!”
“你与这庸俗的世人不同,你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你可以帮助我完成我最伟大的作品!”
说到激动之处,何月的身体开始抽搐了起来,双眼大睁,泪水从面无表情的脸上流下。
“来吧!开始这场,美妙绝伦的游戏吧!”何月双臂张开,面对着杨树。
话音刚落,窗外一阵悠扬清远的笛声传来。
杨树侧头看向楼下。
一名白衣白裤,面带白色马夸特面具的男子,吹着一支惨白的骨笛,走在凌晨三点的cq市街头。
本该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此刻却人头攒动,熟睡中的居民都走上了街头,跟在面具男的身后,皆面露狂热之色。
景象宛如哈默林的吹笛人,吹着笛子,带走了130个孩子。
杨树在人群里看见了很多熟人,医科大学的吴老师、被制成标本的许心蕾、刑侦大队的女警察、拼车的男画家、何月楼下头发灰白的男人、还有,何月······
不知何时,何月竟然到了楼下,跟在吹笛人的身后,而那笛子,正是杨树从档案室带回家的那一支骨笛。
他们高歌、他们起舞、他们欢笑、他们恸哭。
杨树很想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