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正室夫人,有名份的妾夫人,又或是生了有出息子嗣的妾才会让上一辈当奶奶当老祖宗的祖夫人高看一眼。
就算是皇上所赐,说到底,不过一个妾而已,老夫人犯得着如此么。
这是想打她的脸?
不过,如此也好,她倒要看看,这老东西当着她的面,敢不敢给这两个待妾好颜色看。
来到老夫人院中之时,已是用晚餐的时候。
老夫人自然是留陌千雪共用,陌千雪想着宁少卿只怕也会和老家主一起用,也就不客所了坐下吃了些。
老夫人今晚特地没让静夫人和梅夫人陪着用餐,本想着作为孙媳的陌千雪这是过门后第一次和自己共进晚餐,一定会说句客气话要求给自己立规矩。
自己正好顺势答应全了她心,然后在这两个新来的侍妾面前借故折腾她,扫一扫她的威风,看她以后如何在妾室面前抬头。
哪里料到她一留陌千雪就顺势坐下了,居然顺口就吩咐那两个新来的待妾给她立规矩,说什么让老夫人先调教一番,以后伺候起家主来,也知道些分寸。
她连推托的理由都找不到。她总不能主动去要求陌千雪在两个待妾的面前给她立规矩吧,传到儿子孙子耳中又是事。
“万姨娘和许姨娘,你们俩人不用伺候我,将老夫人伺候好了就行,你们眼前的这位可是宁家的老祖宗呢,伺候好了,老夫人自有赏赐。”
万紫莹和许园园眼睛同时一亮,老太太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单将了她一军,还坑了她,一会子还得打赏。老夫人心中那个呕啊!吃什么都不是滋味。
在慈养院用了晚餐,又应付着老夫人拉了些勾心斗角的弯弯绕家常,再让人将那俩侍妾送回,她可不想这两货再跟着自己回去,让宁少卿眼睛疼,又给自己添堵。
等陌千雪回紫竹宛,天已经黑了。
正是寒冬腊月,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外面下着雪,寒风刺骨,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
一路上虽是有坐撵可乘,但入夜时分正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陌千雪还是差点要被冻僵了去。
还好屋中很是暖和,外厅之中的鼎中日夜都在烧碳,陌千雪上去烤了会火,人也缓了过来,又在外厅里坐了小许,安排了一些事宜之后,才进了里屋。
宁少卿早回了院子,此时已经洗漱好了,正靠在榻上就着灯光看着书。
与平日看书时的那股怡然自得不同,今天的宁少卿眼睛虽然盯着书,但是唇角却没有上弧,眉头也微有些皱。
陌千雪进来半响,就进来的时候抬眼看了她一眼,打了个招呼后就一直默在那里。
既没有翻一页书,更没有主动上来纠缠她,特别是今天,有那两个突如其来的侍妾出现,以他的性子一定会来表忠心来安她的心。
然,他却心不在焉,一定有心事,而且还不是小事。
陌千雪御了妆和头饰,在初一十五的伺候下洗漱之后,便挥手让两人出去了。
踱步过去,坐在榻边,夺过他手上的书。“少卿,父亲和你说了什么吗?”
宁少卿双手枕头,有些疲累的闭着眼,“也没什么。”
都这样了还没什么,陌千雪自然不依,“难道你连我也要瞒?”
不知不觉陌千雪语气有些重了,里面带着些生气。
宁少卿没有睁眼,却拉过陌千雪拥在怀中,叹了口气,他不想让她担心,可是显然若是不告诉她,她的心更放不下来。
“千雪,今天父亲已经让我正式着手准备退路了。”
“什么退路。”
“你想过没有,我们还是大婚,皇上就过来赐妾。表面上是关心,实际却是一种挑衅。皇上对世家已经不满到了极致,几代的隐忍,到了爆发的时候了。父亲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就着手为宁家准备退路。卢家和谢家都是前车之鉴!”
“父亲让你准备什么样的退路?”
“像尉迟家一样,圈几座隐蔽的山头做为大本营,日后有难可以一避……”
相对于全族的生存,成千上万条人命,两个无关紧要的侍妾早就从他们两人的心中自动滤掉了。
“不是还有封地么?”
“封地你也知道,第一太远,第二就是那处水土不养人,很难生存。若是断了粮,不用去打,时间一长,自己就先饿死了。”
说着,宁少卿长叹了一口气,“谢家不就是败在封地之上,封地上养了数万大军又如何?只围不攻,不能自给自足,活活困死。”
陌千雪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主意。她很想说,让宁族迁到到西境。
然,以宁族之尊,若到了西境,两族真的就会容下么?
不是她不相信两族的忠心,而是她没有犯到他们的利益之时,他们看在父亲的份上自然会照顾她保她挺她。
可是,宁族若去,自然便是西境之主,到时夹在两境仓人和天齐之间,只怕更不好容身。
默了片刻,陌千雪道,“少卿,我觉得我们应该二手准备,一边你去找寻合适的山头,加以布置;另一面,你让人从北大荒中多运一些水和土过来。”
宁少卿何尝不知道二手准备,可是他接手家主之位也快一年了,派去北大荒的人,回的音讯全是颓废和失望,“你要那里的水和土干什么?”
“你运来就行,一定要是北大荒那里的水和那里的土,越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