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将小船拖到岸上,觉得自己的力气确实涨了不是一点两点,估摸着双手举个六七百斤也没有太大问题。江船正着赤着脚侍弄着庄稼,江海忙下去帮忙,顺便把这次去落叶村的情形与江船说了说。
返家之后,江海每日晨起吐纳,照着楚风扬告诉他的口诀,风雨无阻。江海还自己打造了一把剑,三尺三寸,虽然谈不上多么锋利,但好歹可以进行习练,江海仔细揣摩,发现在舞动时如要有尖利的风声,需要手腕有轻微的颤动,不断地使用截劲。
家中的生活很是有规律,上午除了炼体,就是帮爷爷侍弄庄稼和到铁匠铺帮忙,下午习写字,晚上则是练习暗器,很是忙碌。江海已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已经过了筑基和习练暗器的事情,江海一直背着乡邻,好在是独门独院。江海很想学习他风扬哥带回来的书卷中所说的火球术和水球术,奈何没有功法,如何凝结天地元素?想了很久,试了多次,也依然不得法。
江海筑基之后,气质显得成熟了很多,唇上那层淡淡的绒毛已然黑亮,手脚麻利勤快,人又谦逊守礼,就有不少媒人寻上门来。江船也想给江海定下一门亲,但江海其他的事都顺着江船,唯这件事死活不答应。江船也是在江湖上行走过的人,也就随他的意思,以江海年纪还小,准备考取学院为名,推了去。
只半年时间,江海已经可以把袖箭打造出来,筑基功成后,力量大有增涨,在这期间,江小鱼又跟了一郎中,学习了各种草药,从三清山带回的书册中还有一些简单的天才地宝的内容,此番算是真正学习了这门学科。
铁头闲时常到江船的田里帮着干活,两人边干活计边聊,也没有避着江小鱼。前些时日,铁头回了一趟老家,就有了说辞:
“现今这世道,哪是他奶奶的过的!我们隔壁黄村的,河上涨大水,一条官家救灾民的运粮船进了水,黄村人闻讯后,全村人冲过去抢粮,可怜那几个护粮的兵士还一个劲地阻拦,就不知被哪几个人几锄头过去,没了性命!后来官家找上了黄村,却没有一人承认自己拿了救灾的船粮,也无一人对弑人负责!这抢的可是灾民的活命粮!那帮家伙私下给的理由是,谁知道这船粮会不会到灾民嘴里?也许被那帮贪官贪了,粮食已经吃到了肚子里,你们还能把我肚子剖开取不cd什么屁话!我们旁边还有一个王家庄,里面的男的就是在群府要饭,女的就是在卖肉!有的生下来的孩子没几天,把手脚整成那种样子,就是要博人同情,而年纪大的人就是靠着欺骗在城里混!回到庄里一个个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吆五喝六!而那个跟了小太守的小女人,一年拿回来的银子是我们一家人一年的几十倍。这女子的父母把她当成宝,我们在背后吐他们的唾沫星子,而他们一家说的是,你有你也卖啊!你们不去卖只能在这里嫉妒!**他娘的,鸟才嫉妒他们!江海!你不是说你想救穷人?!他奶奶的,这种货色别说救,听着都能让人恶心!老哥,你说说,你在江湖上走得多,见的世面大。”
江船摸摸江海的脑袋,想想有些事应该让江海知道,缓缓道:
“江海,你师父在渡口的事看见了吧?那么多船那么多人,为什么当时就没有人出来为你师父说句话?海子,我给你说个故事:爷爷年青的时候也在一个帮会里混过,爷爷救过两个人,这两人后来都在帮会里有些头脸,有一日,其中一人悄悄告诉我,让我赶紧跑,说是我救的另外一人要弑我。我一听,世上哪有这种恩将仇报的坏种?当即就要找这人理论,我转身就朝门外走。海子,你猜后面怎么样?”
小鱼儿剥着菱角,不假思索说:“爷爷去把那人骂了。”
江船摇摇头,“我转身过去,那告给我的人就执了一把刀,狠狠向我后背扎来,我只听得一声弓响!那货把刀扎偏了,海子,你看。”
江船把上衣脱下,肩膀下方赫然有一个深痕。江海早看见了这深痕,却不想还有这么惊险的故事,听得入神,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江船继续道:“为什么这货会扎偏?当然是被人射弑的。弑他的,正是我救的另外一人。这人救下我后,将我拉到僻静处,将事情来龙去脉说给我听:我救他们时,他们正合伙走私私盐,如今官家查到帮中,那货怕我走漏风声,所以就有了弑我之心,而这人早知自己的同伙心机深险,手段毒恶,就在暗中护卫于我,不想那货出手如此快猛,虽射弑了他,仍是伤了我。后来这人和我也不敢在帮中混下去,侍候我伤好后,他给了我一些银两,就此别过。事过了这几十年,我也再没有遇见他。海子,你听懂了么?”
江小鱼一阵茫然,摇摇头。
江船继续道:“世上人有千千万,千人千面,不要误人勿自误!就算你要帮人,也要看你帮的是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富人不全是坏的,穷人很多是恶棍!为什么?因为有利益在作祟!”
“老哥说得太对了!黄村的黄三,穷得叮铛响,每日里打架,手黑得厉害,说起来反正一条贱命,你不给我吃的,打得过的我就打你,打不过你的我就恶心你!后来又召集了几个外村的地痞,现在居然有了固定的俸禄!变成了官家催粮征税的打手!”铁匠气愤愤地。
几个人都沉默了。
铁匠走后,江船有些意犹未尽,“海子,你要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