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听得很认真,几乎要把苏淼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住且刻到骨子里,他不得不这样,不然的话,那把尺子就会落下来。
他不敢躲。
当然也躲不过。
似乎是为了不把他打傻,那把黑色的尺子并不一直往楚寒头上招呼,时不时的打向他周身要穴,总之是哪里疼往哪里打,而且有时就算楚寒分明已经聚精会神的听了,那尺子仍会落下。
楚寒向来很佩服这些有学问的人,所以他很佩服苏淼,但与此同时,他也觉不喜欢这位师父,任谁平白无故的打了自己一个时辰,让自己浑身酸疼,动一下都困难无比你都绝对不会喜欢他的。
见他已疼的龇牙咧嘴,苏淼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他脸上那惬意的笑容,楚寒很有理由认为,他只是想打自己打的开心一点,什么教自己武德都是说着玩的。
可正因如此,苏淼的话他记得无比牢固,但记住归记住,即便记在心里,刻在了骨头上,苏淼教他的东西,真的能影响他吗?
楚寒也不知道,也许这正是他骨子里不愿意思考的。
“楚寒。”苏淼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无比,那张国字方脸上写满了认真,直让楚寒除了他的眼睛无法去看别的地方,他说道:“我虽教你武德,但说实话,你若想练成绝世的武功,必须做一个无情的人,这一点作为师父,我虽不愿讲,但不能欺骗你。”
听了这话,楚寒忽然怔住了。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看着苏淼,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武道之神是自私的。”苏淼说道,“如果你想有所成就,就必须全心全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否则的话,你将前功尽弃。”
楚寒忽的握紧了手中的刀,闭上了双眼,迟疑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知道了。”
苏淼点了点头,忽然起身,说道:“走,我们去看看你的两个师兄。”
楚寒点头,可是微微一动,剧痛便自浑身各处传来,青筋一下子就爬满了额头,这剧痛胜过刀砍斧劈,让人根本无法忍受。
见他这样子,苏淼哈哈一笑,一拂手便在屋子里带起一阵清风,扯着两缕沉香散发出的青烟到了楚寒身下,竟是神奇的将他托了起来。
浑身血液一流通,楚寒舒服的几乎呻吟出声,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虽然剧痛,但前阵子受伤导致的淤血却是被那把黑色的尺子给打的散了许多。
他抬头看了一眼苏淼,而苏淼却已经推门而出。
院子里,两位师兄迎面相对,动也未动,汹涌的杀气却惊得树上的鸟雀都僵住了,仿佛他们不是在试手,而是在进行生死的对决。
即便苏淼来到了院子里,他们也不理会,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了彼此。
大师兄吕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臂自然垂下,宽大的袖子将他的双手遮住,让人看不清他手腕儿的动作,可同时也让人疑惑,穿着这样的衣服,如何能灵活的动作?
二师兄肖无义双腿分立,侧身迎敌,他的手中拿着一杆枪,七尺七寸的枪,阳光的侧照下,枪锋上的刃闪着银光,紫檀的枪杆儿一动不动,唯有那锋刃尾部的红缨随风飘摇。
相比于二师兄肖无义的阴鸷冷酷,这杆枪倒是有个雅致的名字,叫做细春寒。
春寒料峭。
此刻楚寒的目光几乎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没有办法,这惊人的杀气几乎全部都是从肖无义的手中,从他那杆手中的枪发出。
相比之下,站在那里的大师兄就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几乎不用肖无义出手,就快被这杀气压垮。
可是吕聪脸上只是淡然。
反而是肖无义极度的认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翻天龙王的亲传弟子,究竟有多强?
阳光一闪,照到了吕聪的眼睛上,大师兄的眼神微有变化,只一瞬间,他神色悚然一变,脚下立刻向后退。
可是几乎是同一时刻,银光一闪,枪出如龙!
细春寒洞穿空气,那凝固的钢铁上,不知如何凝聚除了如此深邃的杀机,直刺向吕聪的喉咙,吕聪退的再快,也不可能快过这一枪。
楚寒的心砰砰的跳着,这一刻他的呼吸已经停住,因为在他看来,这一枪威力之强,有去无回,根本连收枪都做不到,肖无义当真要杀了吕聪?
还是当着师父的面?
可他还没来得及思考,那根本毫无可能收住的一枪便收住了,何止收住,反而回掠,二师兄那原本抓着枪尾的手已经握住了长枪的中段。
细春寒在他的手中旋转起来,空中忽然起了阵阵嗡鸣,无数道细碎的光晕射出,弹在地上,仔细去看,楚寒骇然的发现,那竟是无数根钢针。
柔和的阳光下,钢针闪着淡绿色的光,带着逼人的寒意抖落在地,明显带着要人命的剧毒,大师兄竟是使暗器的,可是在那一枪出手之后,楚寒便一直盯着两人,直到肖无义手中的枪被迫防守,他也没看出大师兄如何出的手。
那宽大的袍子下面,究竟隐藏着多少杀机,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而那几乎看不见的针,又如何被肖无义一根不漏的防住,亦让他叹为观止。
两人之间顿时平静。
平静中酝酿着极度的不安。
肖无义站在原地,皱紧了眉头,长枪滞在身前,一动不动,过了好半天,他脸上才显出一抹极为痛苦的神色,说道:“我输了。”
说完这句话,楚寒有些疑惑,因为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