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可避免的传到了雪浮的耳朵里,钱录的痛苦和钱大贵的难处,雪浮都知道,出人意料的是她提出自己去面见皇上,解决问题。这样让一个女子去承担,钱大贵有些犹豫,钱录则是拼死相拦,在皇上传诏以前,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雪浮,你不要离开我。”男儿有泪不轻弹,钱录面临失去雪浮的可能,心痛不已。
雪浮眼中含泪,痛声哭道:“相公,我又何尝愿意离你而去,只是皇命不可违。”
“不,我不管什么皇命不皇命,就算是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钱录表情坚定,下定决心,哪怕皇帝要了自己的脑袋,也不要把自己的妻子献给皇帝以求保全自己。
“相公,不要说这样的傻话,我要你平安的活着。”
“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眼泪无声,雪浮只是摇头。
看到儿子这么难过,一旁的钱大贵闭上了双眼,再过一会儿派人来接雪浮的人就要到了,钱大贵为了儿子,终于下定决心牺牲一切:“不要再说了,既然你们相爱,就走吧,走得远远的,走到没有人能找到你们的地方,一起好好的过生活。”
“爹,那你呢?”这个主意像一杯冷酒让钱录清醒,是的,他们还可以逃走,可是他放心不下自己的父亲。
钱大贵坐到椅子上,叹了口气:“爹已经老了,争了一辈子,所有的家业都在这里,爹哪儿也不想去。”
“不要,爹,不如你还是跟我们一起逃吧。”
“好了,不要耽搁时间,你们赶紧收拾东西上路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怎么行,到时皇上怪罪…”违抗皇命,那是杀头的罪,钱录心里担心的是皇帝一气之下会要了钱大贵的命。
雪浮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圣诣到!”
“这么快?”这道圣诣来得太快,让钱大贵和钱录都慌了神。
“爹,相公,雪浮此次别过,不知能不能侥幸逃脱这一劫,如果不能,还望爹与相公多多保重。”雪浮说完,趁他二人不备,含泪跑了出去。
钱录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雪浮和他说过,她要去劝皇上放弃自己,可是钱录也打听过了,皇帝好色天下皆知,像雪浮这样的美人被皇上看到之后,又怎么能逃脱?此事雪浮并非不清楚,而是作了必死的打算,也就是说如果劝说皇上不成,她将会自尽…想到这里,钱录发疯一般追了出去。
“雪浮!”
接雪浮的人刚走出没几步,听到钱录的哭喊,都停了下来,为首的公公看着钱录,皱了下眉头,钱大贵知道大事不好,忙让家丁把钱录拉住,整个钱府响彻着钱录无力的哭喊:“雪浮,不要啊!不要去啊!雪浮。”
在他的哭喊声中,雪浮回眸含泪一笑,扭头随太监公公一同离开了钱府,只留下几滴落在地上还未来得及蒸发的眼泪。
雪浮进入行宫三天未出,钱录日夜流泪,想着与雪浮的点点滴滴,当初的相遇,二人结为了夫妻,他们的相爱,雪浮开心时的笑,吃东西时的满足,为他流的泪,还有为钱家的牺牲,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狂风一样在钱录的脑海的席卷。终于,他疯了,疯疯颤颤的跑到行宫的门前编着歌谣大骂:“修行宫,皇帝到,皇帝到,要睡觉,谁家媳妇都想要…”
在皇帝的行宫门前大唱这样的歌谣,死与诛连九族只等皇帝一句话,钱录马上就被士兵们抓了起来,打进了牢里,任钱大贵用尽万贯家财也没有办法救出。钱大贵万念俱灰,心想死定了,奇怪的是皇帝连出两道诏书,第一道圣旨是让将钱大贵及钱录满门抄斩,第二道圣旨是只处决钱录。稀奇啊,两道诏让其他人也议论纷纷,搞不清楚什么情况,只是钱录在被处斩的时候都去了。握着大刀的刽子手一刀下去,鲜血从钱录断掉的脖子处喷出,头圆滚滚的掉到了边,眼睛还是睁着。
老年丧子,悲痛欲绝的钱大贵捡回了儿子的尸身,头却要不回来,因为钱录的头要被挂在镇南边的石门上警示他人。钱大贵只好把儿子的尸身葬了,立了坟,但天天都会去镇南边看看儿子的头,他觉得儿子就好像还活着,因为钱录的眼睛还睁着,怒圆的盯着前方。每个人都觉得那个地方很吓人,所以入夜以后,都不会有人从那里经过。
某天夜里,一个奇怪的女子却出现了,她站在钱录的头颅下凝视了很久,不悲不喜的说:“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是钱大贵的儿子。”她一说完,钱录的眼睛闭上了,像是无话可说。
周家也是在钱录死了以后才知道自己的女儿疯了,一时间,周钱两家闹得不可开交,钱大贵已经无心与周家言论,任周家人怎么挑衅都不接招,整个人完全失去了生气,除了能走几步,跟死人无异。平山镇的大户豪门就这么落幕,随着钱家的落幕,平山镇的杀人事件再也没有发生。拍马屁的人都说这是皇帝亲驾的功劳,说是妖魔鬼怪怕了皇帝的龙气,这使皇帝龙颜大悦,亲自为平山镇更名为‘龙息镇’,意思是说龙在这里住,妖魔鬼怪不要妄想入侵。
就在这举镇欢呼的日子里,行宫里也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皇帝新封的‘雪妃娘娘’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是死是活,皇帝虽然不甘,奈何归朝在即,只好放弃找寻,离开了‘龙息镇’。
皇帝走后,龙息镇一切恢复如常,较之以前,算是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