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表不动身色一笑,上前一把拦住潘清扬,对他平静道:“潘大市长,依我看,这事就不必再让您费心了。说到那紫竹,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我现在已把她迁出了龙潭镇。至于说到黎家,我也我家人商议过,我们正准备全家搬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还大家一个清静。只是从此之后,黎家怕是要漂泊异乡,寄人篱下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再已不用住在这片让人伤心的地方。如此一来,潘大市长,您也可以心安理得了。”潘清扬听我老表话里有充满讥讽,联想到肖燕,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一下子黯淡下去,禁不住惭愧地垂下头去。
潘仁海老人听我老表说到那紫竹已被迁移出龙潭镇,神色一愣,看了看我老表,大惑不解地问道:“家宏,你说什么,你把紫竹挖走了?”他身体颤抖着,探视着我老表,待见我老表缓缓点了点头,老人不觉深深叹息一声,重重地跌坐回去,怨声道:“罪孽啊,罪孽。好端端的紫竹,竟被迁往他乡,倘若不服水土,弄巧成拙,岂不暴殄天物?”说完,埋下头去。
潘清扬母亲闻言,转过身来,愣愣在望着我舅母,用探询的口吻问道:“嫂子,难道家宏说的是真的,你也要跟着离开这里?”我舅母见潘清扬母亲一脸急切,轻声笑了笑,似是在安慰她,更像是安慰自己,悠悠道:“是呀,黎家的根都走了,我们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一起走吧,根在哪人。人在哪!人在哪,家就在哪。”潘清扬母亲见我舅母满眼凄迷地望着自己,心里不觉一坠。偎过身去,抱住我舅母。哀叹道:“可是,老嫂子,你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可以跟着家宏一道流离失所呢。”
我舅母惨淡一笑,望着我老表道:“自嫁给黎家,我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不过,你们放心。只要家宏在,我的家就在,没啥子。”潘家人一听,驹动容。
大家在客厅里站的站、坐的坐,面面相觑一阵,很是尴尬。在死一般的寂静里,伴着潘仁海老人一声长叹,只听他用颤抖的语气,对我老表恳求道:“家宏,看到我这个将要垂死之年的份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我老表见老人声音低缓,满脸流露出无尽的哀伤,赶紧近过身来。对老人说道:“老爷爷,您这是说那里话?别说您是我爷爷的朋友,就是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只要是我黎家宏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尽已所能,帮他办到。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就是了。”老人闻言,眼里溢出清泪,一把抓住我老表。满口赞誉道:“黎家果然是黎家,有你这样的后生。足矣。”说完,慎重地望着我老表。开口道:“年青人,多年来,我一直有个愿望,想到老朋友的坟上看看,可身体一直不争气。我看呀,今天也不早了,明天你能不能陪我一道,去你爷爷坟上看看,以了却我这个夙愿?”
我老表见老人殷殷望着自己,一脸期盼,赶紧道:“嗯,老人家,亏您还记得家祖,明天,我一定陪你去。”老人闻言,欣喜道:“那就好,那就好。”说完,转过身来,对潘清扬道:“清扬,你听到了吗?明天,你也陪着一道去,知道吗?”
潘清扬一听,对老人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
老人握了握我老表的手,用力拍了拍,轻声道:“家宏,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记住,明天一早,我让清扬过来接你,我们一道到龙潭镇去。”我老表见老人要走,拉住老人的手道:“潘爷爷,你远道而来,要不,在这里吃过便饭再走?”我舅母亦上前挽留,怎奈老人去意已决,只得松开手,任他引着众人去了。待潘家众人一走,我舅母满腹狐疑地对我老表问道:“家宏,这事来得突然,原来是与肖燕有关?”见我舅母神色忧郁,我老表开释道:“娘,你不必担心,这事都过去了。”说完,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讲叙一遍,我舅母听我老表说完,如走出迷障一般,瞬时明白过来,禁不住小声慨叹道:“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万事皆有因果啊!”
话音刚落,只见芳菲挺着肚子进了家门,听我舅母正在感叹,警觉道:“你们母子又在这里说的啥子悄悄话?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站在门边的我老表见芳菲这时回到家来,甚是惊讶,接过她手里的提包,关切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芳菲脸一扬,凑近我舅母身边,悄声道:“娘,这次去吴湖,也不知道您适不适应那里,所以我在单位请了产假,先过去看看,若是您中意那里,我们就留在那里。若是不中意,我们再回来,也给我们留条后路,你看要不要得?”我舅母见芳菲粗中有细,把事情想得周到,笑眯眯地点头道:“想不到,还是我家芳菲有能耐,把方方面面都算计得周祥。不像家宏做事莽撞,总不给自己留后路。”
芳菲一听,越是得意起来。待扭头见我老表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心里一沉,知道他心里怀了心事,赶紧过去,看着我老表问道:“家宏,心里在想啥子,是不是我不在家里这阵子,出了啥事?”
我舅母见芳菲问得迫切,怕我老表一时失言,赶紧走上前去,拉住芳菲道:“芳菲,有啥子事,吃过饭再问他。走,咱娘俩做饭去。”芳菲一听,看我老表没有想说的样子,只得随着我舅母到厨房里去了。
吃过饭后,我老表与芳菲进到卧室。见芳菲再不问起那事,我老表一把拉过芳菲,对她说道:“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