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肖燕回到家里,正在清理衣物,准备离家索居,再不愿与潘清扬同处一房。正在这时,只听得门铃乍然响起。她心里一顿,循声走了过去,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自己的母亲和婆婆,本来平静的脸上,一下子变得沉郁。看着母亲满脸怒气,肖燕也不答理,缓缓转过身来,在沙发上端坐下来。
母亲一见,引着亲家进到屋里,在卧室里逡巡一番,见那张开的皮箱里,整整齐齐地摆满衣物,心里顿时明白。过到肖燕跟前,对她问道:“肖燕,你这是要做什么?”肖燕闻言,看了看母亲和婆婆,轻描淡写道:“这段时间,单位里比较忙,我准备回单位宿舍去住,以方便工作。”母亲一听,不觉大怒,她厉声道:“回单位去住?你一个有家室的人,与那些单身姑娘混在一起,不怕人笑话吗?”婆婆见亲家发起脾气,赶紧拉住,低声道:“肖燕想清静一下,未倘不是件好事。”说着,想了想,望着肖燕,轻声细语道:“要不,我看这样,你一个女孩子家,搬出去住,多有不便。以我看,不如我给清扬说说,让他出去住,你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肖燕听婆婆如此一说,脸色稍稍好转过来,但仍是沉默不语。见母亲与婆婆坐在家里只是盘桓,肖燕站起身来,拧起皮包,就要出门。母亲见女儿如此无礼* .,愈是愤懑,她跳起身来,横身拦住肖燕,用眼逼视着她,大声嚷道:“话也不说一句,怎么说走就走,你当我们是什么。影子呀?”
肖燕停住身子,怔怔地站在门前,两眼呆视着母亲,仍是不言不语。
见此情景,潘清扬母亲起身过来,一把拉住亲家,小声道:“亲家,有话慢慢说,让外人听见,反而笑话。”说着。转过头来,盯着肖燕问道:“是不是要赶着上班?要不你先去,我们在家里给你做好饭菜,待下班回来后,我们边吃边谈,你看怎么样?”肖燕一听,也不置否,绕过母亲,拉开房门。下楼去了。
肖燕一走,房间里剩下自己和亲家两人,母亲愈是不堪。她悻笑着望一眼亲家,自怨道:“亲家。让你笑话了,这都怪我养女不教,才有今天这个结果,真是作孽呀。”
见肖燕不理不睬地出了家门。潘清扬母亲心里一下子沉重起来,自进到屋里以后,她便觉得。这空气中,处处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味,倒底是什么?她一时也说不清楚,便匆匆到室内转动起来,待进到书房,她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望着狭小的房间里,墙上挂着佛龛,桌是堆满佛书,她一下子明白过来,对跟在身后的肖燕母亲,惊声问道:“亲家,这都是些什么,谁弄进来的?”
肖燕母亲一见,迟疑片刻,嘴里嗫嚅道:“还能有谁,一定是我家那小妮子请回来的。你知道,自上次她小产以后,这小妮子就变得神神叨叨起来,想不到,竟沉迷到这上面去了。”
潘清扬母亲一听,禁不住怨声道:“亲家,不是我说你,肖燕都成了这个样子,你又在身边,竟然不知不晓?若长此以住下去,一个整天忙于工作,一个在家虔心向佛,生活上怎么能过到一起去?哎,难为了这小两口呀。”说完,叹息一声,出得门来。
再到卧室里巡视一番,见里面一片狼藉,潘清扬母亲越是怜惜起自己的儿子来。她摇了摇头,再不忍睹视,收起沙发上的坤包,对肖燕母亲道:“亲家,我还要过去照看一下老爷子,先走一步了。待肖燕回来后,你要好好劝慰她,毕竟,她与清扬夫妻一场,有些事,还是要想开一些。”说完,拉开房门,长长地舒出口气,缓缓出门去了。
潘清扬母亲一走,肖燕母亲的心里愈是空了,她怅然若失地在宽大的客厅里呆立片刻,转身跑进书房,把那佛书尽皆收拾起来,归入书架。然后,来到两间卧室里,细心整理起那散落的衣被,心里被女儿的影子重重的压抑着,得不到半点开释。她害怕,害怕亲家就此放弃了自家女儿,让肖燕再次孤零零回到单身世界;她恨,恨女儿不谙世事,总是沉溺于自己的感情世界,不能自拔。想着想着,她不觉感到阵阵凉意袭身而来,禁不住不寒而栗。
收拾好房间,肖燕母亲如无头苍蝇在客厅里坐了下来,开始,她脑海里一片混乱,待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突然像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赶紧找出电话,给陈虹打了过去,对她低声问道:“陈虹,你现在有事吗?”陈虹一听,脑袋不觉大了起来,丈二和尚摸不住头脑地反问道:“伯母,我现在正在上班,您有事吗?”肖燕母亲一拍大腿,悲声道:“对不起,就算是伯母打扰你了。你现在能不能抽点时间,到肖燕家里来一趟,我想找你说个事。”见肖燕母亲提到女儿,陈虹瞬时明白过来。她迟疑一阵,只好应道:“伯母,你等等,我马上过来。”肖燕母亲闻言,一迭连声道:“好,好,我等着。”说完,收起电话。
坐在家里,肖燕母亲手足无措地等了近一个小时,随着门铃响起,她的心跟着跳动一下,抢步过去,打开房门,迎住陈虹。不等她坐下身来,赶紧对她说道:“陈虹,你和肖燕可是好朋友,你知不知道,这肖燕什么时候开始信起佛教来的?还有,她和那个黎家宏,可现在是不是仍然藕断丝连?那紫竹林是怎么一回事?”
陈虹一听,脑袋愈是大了起来,她知道肖燕母亲找他,定是为肖燕与潘清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