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五千两!”
“我出一万两!”
“我出三万两!”
客人们已经迫不急待的叫起价来。
云嫣又惊又怒又屈,一股怒火和恶气在胸中升腾,只觉胸中郁闷不堪,眼前天旋地转。面前的众人好似忽然变形成地狱里的丑恶妖怪,个个皆青面獠牙,叫声如恶鬼嚎哭。
她忽然放声大叫,“我不是临江仙!我不是一品楼的姑娘!我不是临江仙!”
可她歇斯底里的叫声一出口,就瞬间被淹没在那群男人猥琐的笑声中。
“我不是……临江……仙……我……不是……一品楼……的……”
云嫣拼命挤出最后一句申辩,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这一次,云嫣一醒来便听到了千日红那恼人的声音,“好女儿,妈妈恭喜你了!你可实实的为我们一品楼赚了一大笔银子,也为你自己赚了个好身价,有一位贵公子花了天价买下你了!”
云嫣此刻躺在一个极精致的房间里,这个房间很大,分里外两间,绣床在里间,中间有一个红木的月洞门隔断,隔断外面是外间。画满了牡丹的屏风斜设在绣床前,房中满是贵重考究的家具。
千日红坐在床边,向云嫣温声笑道,“女儿啊,如今你已是我们一品楼的头牌花魁了!简直红遍京城啦!昨日一位姓下了你,不仅出了二十万两银子买下了你的第一晚,而且从今往后,你的一茶一饭、胭脂水粉、穿的戴的等等所有的花销,也都由那位穆公子出。除此之外,他还每日出五千两银子,包你所有的场子,你说,这可不是天价嘛!女儿啊,往后你不必去接别的客人,只服侍好这位穆公子就是了!有了你,妈妈我就是再建十座一品楼也是建得起的!”
云嫣简直难以置信,心想那个穆公子一定是个疯子!
她哀莫大于心死,沉着脸一言不发。
千日红见她如此,笑了一声道,“女儿啊,事已至此,你也想开了吧。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你进来时是一个清白的女子,可现如今你已是红遍京城的名.妓临江仙了。昨晚在放春宴上抛头露面后,你便是再清白也说不清了,即便再爱惜名节也是不可得的了。一个风尘女子,能有人出这样的身价养着你,已算是好的了,你可要仔细想清楚了。”
说完,千日红交待两个侍女好好“服侍”云嫣,便出门走了。
云嫣接下来的日子果真如千日红所说,好吃好喝好穿好住,各种事情都有人服侍着。而且千日红也真的没有逼着她出去接.客,她只整日好好待在房间里便可。
不过,她没有自由。
那两个粗壮侍女不说不笑,只是日夜看守着云嫣,白日寸步不离,夜晚便睡在床边的地上。云嫣求生不能,求死也不可得,甚至她想再次绝食时,这两个侍女竟硬将参汤给她灌了下去。
玉堂春因被抢了头牌的位置,有些灰溜溜的,终日躲起来不见人。喜迁莺则兴致勃勃的逢人便要挖苦玉堂春,“还夸口说什么一品楼的头牌易主还要些时日,可眼下看看,还不是轻轻松松的说换就换了?再有本事又能怎样?脸蛋儿比不过也是白扯,趁早儿让出这头牌也罢了!”
云嫣无心听她们争风吃醋,但却从中了解了千日红的整个计谋。
原来,喜迁莺竟发现虞美人偷偷的去探视云嫣,便密报给了千日红,一来想讨好千日红,二来为留住云嫣打压玉堂春。
千日红暗中布局,顺水推舟利用虞美人救活绝食中的云嫣,同时放出风去说一品楼来了新人临江仙,随后便开始准备放春宴。在放春宴当日,安排好了那两个黑衣打手,骗虞美人将云嫣引下楼来,再直接送到放春宴上去。云嫣便是那个临江仙。
可怜云嫣和虞美人都被这个布局设计了进去。
云嫣就这样在浑浑噩噩中过了四天。有一点奇怪的就是,那个为云嫣花了天价的穆公子虽日日有银票送来,本人却是再也没有来过一品楼。
“疯子!那人一定是个疯子!”
如今,不只是云嫣,一品楼里所有的人都这样认为。
虽浑浑噩噩已如行尸走肉,但云嫣心中除了母亲,还有另一件事放不下,便是那个想救她却被她连累的虞美人。那日,她被那两个黑衣打手拖走关入柴房后,云嫣就再也没有虞美人的消息,不知她现在是何种境况。
想到这,云嫣忽然起身向门外跑去,那两个粗壮侍女紧紧跟在身后,尾随着她。云嫣来到院子里,向后院的柴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