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嘛!”泼猴不敢说,谁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下手这么狠,万一找到家里怎么办!
现在是个僵局,两人不走,陈皮也不敢进屋,万一这俩小子当真叫人来,自己挨不挨揍另说,关键是生意还做不做了。
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大熊睁眼了,眼睛先是茫然,慢慢有了神采,不过还是有些恍惚,“这是怎么了?”
好朋友要给好朋友留面子,泼猴总不好当着陈皮的面前说,“兄弟,你刚才被他的高鞭腿放倒了!”愣了一下,才说:“走吧咱。”
“咱不回家了?”。
“还回家!牛大爷见你这样,再跟我爸一说,我也得跟着挨揍!”泼猴怒极,脱口而出。
“牛大爷?”陈皮一愣,这个小区里,姓牛的可是单门独户,于是,试探着问:“牛富贵?”
“你怎么知道!”大熊说完,猛然反应过来,“你!”
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折腾两次,不光没站起来,连泼猴也被他拉着趴在了地上。
陈皮笑了,是又苦又无奈的笑,“刚才怎么就没想起来,这孩子长得跟牛大爷一模一样,现在打了人家孩子,以后见了牛大爷还怎么说话,必须安抚一下。”
打定主意,他站起来,“别走了。”
“你想干嘛!”泼猴满脸戒备,麻杆一样的胳膊,带着一对比墨水瓶大不了多少的拳头,护在胸前。
“进屋坐会再走吧,他这样,你能扶他回去么!”说着,陈皮转身掏钥匙开门,开门,顺手打开空调。
“你你是皮皮子哥?”泼猴看着眼前人打开店铺大门,此时终于反应过来,失声叫着,最近一段时间,他老爹在电话里可没少提到这个人。
陈皮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爸是谁?”
“杨永林!”泼猴脱口而出。
“我x!进来,进来吧赶紧!”陈皮狠狠拍了拍脑门,实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刚在人家吃完饭,嘴还没擦干净呢!
“皮子哥,搭把手,我拖不动他!”泼猴吭哧半天,通身是汗,终于站起来,苦着脸求助。
陈皮过来帮忙,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大熊,这小子只知道抬腿,不会迈步,好半天,总算进了屋,把他扔到沙发上,这小子酒意加脑子发懵,头一歪,不言语了。
安全起见,陈皮拉上了卷帘门,又从洗手间拿了毛巾,浸湿之后,放到他额头上。
大熊在一边缓神,泼猴对陈皮还是有些畏惧,有话想说,但是不敢说,犹豫了一阵,抽出一支烟,递了过去,“皮皮子哥,求你个事。”
“什么事?”陈皮接过烟,看着他。
“今天这事,你千万别说出去,要不我和大壮都得挨揍。”泼猴实言相告。
饥时饭,渴时浆,陈皮也在思量这事,正愁不知怎么开口,听到这话,哪会不乐意,脸上却是一派镇定,故意矜持了一会,“这个不好吧?他脸上估计得肿,瞒不过。”
“没事,这两天我们就不回家了,等好了再回去。”
“不回家,你们去哪?”
“我有的是地方,不用你操心了。”年轻人容易喜形于色,说到得意处,难免得意!。
陈皮终于知道杨大爷为什么一说到这个孩子,会那样一副表情,换成自己,要是有这么个孩子,估计也头疼,想了想,拿起钱包,掏了一千块钱,“拿着吧,要是他明天还头晕,就到医院看看。”
“皮子哥,不要你的钱,我朋友多着呢!”泼猴拍着自己瘦弱的胸脯,说。
“行了,拿着吧。”陈皮不由分说,硬是塞到他手里,坐了一会,问:“你俩叫什么名?”
“我叫杨大信,他叫牛壮。”
“诚信?刚才明明听到‘信哥’了,怎么就没想起来呢!”陈皮暗暗责怪自己,随后点点头,“行了,今天你俩也别走了,让大壮睡沙发,咱哥俩到上边睡吧,明天早晨起来,你俩早点走,别让你爸他们碰见就行。”
“耽误你事吧?”杨大信问。
“没事,你先洗澡去吧。”
“好。”江湖儿女,不讲虚礼,杨大信答应了,脱得赤条条,洗澡去了,出来的时候,换上了陈皮的大裤衩子。
陈皮算是一晚上没睡觉,一来是他不放心,怕大壮出问题,过一会就要起来看一眼,二来,杨大信呼噜震天响,也不知道年纪轻轻的,哪来这么大的呼噜,陈皮甚至忍不住担心,杨大爷会不会顺着呼噜声,过来找他儿子。
这个季节,五点来钟,天已经蒙蒙亮了,陈皮担心待会遇到熟人,把两人叫了起来,见牛壮恢复如初,他才彻底放心,俩孩子探头探脑,确定外面没人之后,一溜烟跑了,真个矫健!
陈皮有点头疼,没休息好,又不敢再睡,根据经验,再睡会更疼,于是,上了屋顶,呼吸新鲜空气。
朝阳初升,红通通的,好像一个大火球,焼红了天际,瑰丽绮靡,这样的景象,总会给人无限的希望。
陈皮痴痴的看着,脑海里出现了那道一直挥之不去的身影,面容早就记不清了,跟三年的时间无关,有的人本就是这样,你永远记不清她的样子,可无论是在多么拥挤的人潮中,第一眼就能认出来。
两个人结束得很平静,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咒骂,当然,也没有祝福,就像水面上漂着的一团棉花,吸饱了水,不声不响,就沉下去了。
结束和开始是两个极端,开始的时候,她总是给予陈皮最需要的温暖,就像此时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