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接替曹玉书,主持安南军政事宜,其中并不涉及到大政方针的改变,安南现有的军队、资源已经完全可以满足要求,所以与之同行的只有五百人的警卫营。
与之相似的是倭国方向,设立于筑紫岛(九州岛)的海东都司,主要任务是屯田、剿匪以及练兵,而更东面的设立在倭国本岛西部的海东行都司,则以昔日的平安京为中心,与琵琶湖以东以足利义满为代表的诸大名对峙。
海东行都司的任务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坐山观虎斗,等待倭国残部衰亡,即使倭国变成一片白地,也在所不惜。
海东行都司指挥使为海云龙,佥事为铁无尘(原军情局局长),监察使为叶平。
海东都司、海东行都司都隶属征倭军指挥,如今征倭军军务由副总指挥安平侯瞿能负责,而总指挥历国公盛庸已于去年年底奉调回京,如今在军机处任职。
新年伊始,朱允炆下达圣旨,撤销了征倭军编制,成立海东战区,下辖海东都司和海东行都司,战区总指挥由安北伯郭钥担任,原征倭军副总指挥安平侯瞿能卸任返京,主持京城防务。
至于负责西北战事的徐辉祖和北方战事的平安,则还在京中,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
......
天界寺,原名龙翔集庆寺,原址在京师城南的朝天宫东侧,本为元文宗图帖木儿的藩王府,图帖木儿登基后将其扩建为寺庙,取名“大龙翔集庆禅寺”,简称“集庆寺”。
集庆寺建成后,因其气势恢宏、建筑雄伟,迅速成为享誉江南的名寺。
明王朝建立后,集庆寺被改名为天界寺。也许是早年的僧人生涯的缘故,洪武帝朱元璋对其情有独钟,多次驾临巡幸。洪武二年,奉命修撰元史的元史馆就坐落在天界寺内,当时的大儒宋濂、高启等人在此阅读史料,修撰元史,闲暇之余登高望远,品酒赏花,留下了不少诗篇;期间,洪武帝经常驾临天界寺,看望史官,督查进度,期间君臣唱和,成就一段佳话。
也许是天界寺过于繁华的缘故,在洪武二十一年,天界寺毁于大火,元文宗的遗迹尽化焦土。
但是,某种程度上,这也符合洪武帝朱元璋的本意,故元的东西,还是烧了的好,朕的大明朝,需要的是一座根红苗正的皇家寺院。
所以,洪武帝出内帑在聚宝门外的凤山上修建了新的天界寺,不仅在规模、面积、气势远胜往昔,佛教最高管理衙门——僧录司也设立在天界寺内,同时天界寺还管理着京师附近的十数所寺院,鸡鸣寺也在其中。
除此之外,天界寺还是朝见明皇的外国使臣学习礼仪之所,安南、缅甸甚至帖木儿汗国的使臣,都曾在此接受大明礼部官员的礼仪指导,然后才能够觐见明皇。
作为一所皇家寺院,天界寺经常会有皇族、勋贵前来礼佛,平民百姓自然也喜欢来凑个热闹,所以天界寺内香火繁盛,信徒如云,堪称京师名寺之首,每到早晚课之时,梵音唱诵,香火漫天,让人心神空灵,有一种远离世俗尘网的舒心之感。
但是,对于萨木尔来说,却并非如此。
她坐在椅子上,望着不远处的净室,脸色阴晴不定,兴奋、惶恐、渴望、担心种种情绪交替出现;在这个寂静的竹林中,她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但这却平白增加其心中的孤寂之感。
这已经是第九次了,萨木尔心中道。
她是来求见觉空大师的,也就是原蒙古大汗——额勒伯克,只不过之前都被拒绝了,但萨木尔并不气馁,每天都来,这次终于被允许进入竹林,等待觉空大师下晚课,再行相见。
在草原的时候,萨木尔已经知道父亲被明皇逼迫出家,法号“觉空”,每念及此,萨木尔都忍不住泪流满面,当然,这不仅仅是思念父亲,同时也是感慨自己身世凄凉,黄金家族的贵女、成吉思汗的嫡系子孙,如今就如同浮萍一般,任由强者摆布,无力反抗,只能顺从。
在那次变故中,萨木尔不仅失去了自己的父亲,还失去了自己的丈夫——马哈木,同时她还被额色库强娶,成为一名侧妃,成为瓦剌谋夺草原大权的工具......
如今,三年过去了,她的命运又一次被改变,瓦剌崩溃,她跟着丈夫额色库来到了大明的京师,成为降臣的妾侍,不过好在这种屈辱,她已经习惯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意外的得知,自己的父亲——觉空大师,要来京师了。
她连忙派人去打听,最后得知,皇帝要在二月中旬在朝天宫举办辩道大会,与会者都是佛法精深、德高望重的高僧大德以及道法玄妙、仙风道骨的道家真君,而父亲是跟随其师道成大师前来参会的。
打听到父亲落脚于天界寺后,萨木尔立刻带着儿子脱欢前来拜见,只可惜被拒绝了,但萨木尔并不放弃,仍然坚持每日前来求见,今日总算得偿所愿了。
想到这里,萨木尔望了一眼身边的脱欢,他已经九岁了,个子已经到自己肩膀了,再过几年,就是一个大小伙子了,只不过,唉,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呢?
看着脱欢,萨木尔不由得想起自己另外一个儿子——吉达,吉达只有两岁,一路长途跋涉来到大明京师,有些水土不服,但是,吉达之所以没有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额色库不允许。
萨木尔能够理解额色库的担心,虽然她并不赞同。她知道他担心会触怒明皇,招来杀身之祸,虽然